游酒蓦然明白过来,方才心里砰咚跳动的心脏,再度不合时宜的狂跳起来。
他猛然低下头看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施……教授,你是什么意思?”
——为何要特地对我解释?
施言垂眸注视着手中拿着的标本瓶,从游酒站立的位置,只能看见教授衣领里露出的半截修长后颈,由于常年埋头钻在实验室不见天日,而比寻常男人白皙几分;柔软的栗发软趴趴的拢在脑后,像只毛发柔顺的猫儿,收拢了一身毛刺,发出呼噜呼噜引人爱抚的信号。
游酒看着看着,心里不免痒痒的,有那么点小冲动想要手欠一把。
然而施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答非所问的道:“这水还能抢救一下。”
顺着他的目光,游酒看见标本瓶里的水像逐渐煮沸般开始轻微鼓动起来,上下分层,污浊带有泥泞的部分沉到最下,清澈透明的部分浮到了上方。
施言将注射器和标本瓶仔细收入腰包,面色自然的站起身,朝远远观望的队伍招手示意。
他们在离开飞机时,带了一辆小型手推车下来,此时得了施言指示,立刻有一半以上的人拉了十几个大空桶到湖边来,照教授划出的区域取水;另一小半则在路边警戒巡逻。
游酒仍然陪着施言,站在驳岸一侧,密切关注着取水进展。
他几度想重新挑起刚才那个话题,又怀疑是自己多心,踌躇了好久,还是把话压在唇齿间,没能继续。
神思漂移的时候,忽然听见谷晓婕在不远处喊了声:“当心!”
然后她飞快朝这边奔了过来。
她喊出当心的一瞬,游酒听见身后草丛里发出细细簌簌声响。原来是驳岸另一头,几只淤泥埋了大半身的丧尸,被他们取水的动静所惊扰,推搡爬动着,循声靠拢了过来。由于草丛过于茂密,挡住了视线死角,游酒他们一时竟然没能发觉危险的存在。
施言离那丛草极近,他分明听见了谷晓婕的预警,却没有挪动脚步,而是原地回转了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