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机上另外一名小队成员的面,皇甫谧把心头疑虑暂时压了下去,打算等和荀策单独相处时再问问他的下一步盘算。
他这么想着,耳根又微微红了起来,竭力压抑自己因为“单独相处”四个字,而陡然开始胡思乱想的心绪。
游酒一会儿隔着舷窗观望外头景色,一会儿看看驾驶座上飞行员不大熟练手忙脚乱操纵飞行器的样子,一会儿把目光收回来,看看坐在他斜对面的施言。
现下暂时风平浪静,朝着原定路线前进,没有什么危险,游酒心思就开始有点蠢蠢欲动起来。
他自狗胆包天的牵住施言手后,还没有机会同他单独相处,也没机会问问施教授对他的那种默许的态度。
他看见施言把那个大背包搁在身前,教授明明一脸困倦,头一点点的像随时能够昏睡过去;又每每在要一头栽到背包上的最后一秒猛然惊醒,然后盯着前方空气的某一处发呆。
他上了飞机器后,故意挑了个离游酒远一点的地方坐着,对游酒时不时投过来的问询目光视若未睹。
游酒在来回看了他十遍以上后,终于决定无视谷晓婕在一旁要吃人的目光,拿着自己的行李包挤了过去,在施言身旁坐下。
施言抬起头,看向他,身体似乎有些想挪动,又忍住。
游酒问他:“你有心事?”
隔得太近,他的气息吹拂起教授鬓边几缕柔软发丝,擦过脸侧,痒痒的。游酒忍不住就想去替他拨开到耳后,手指刚抬起一半,就被施言伸手抓住了。
他还是戴着他那双白色手套,游酒被他抓住,微微愕然,倒也没太过诧异。
直到他看见施言偏过头,思索了一阵,然后慢吞吞的,似乎心不甘情不愿的褪下了手套,一双修长光洁的手露了出来,随后掌心对掌心的,重新捉住了他的手。
略微冰凉的手心一触,立时像从游酒手掌传染到了高温,两个人的手心都急剧发起热来。高温顺着虎口,沿着手腕,一路蹿升到施言面上,浮起了一层薄薄的绯色。
“施、施言……?”
游酒破天荒的结巴了,他卡壳在对方的名字上,脑子里某根弦像是搭错了线。
施言摇了摇头,手腕用力,把游酒拉向自己,后者不由自主歪了歪重心,低下头,嘴唇便轻而易举凑上了施言的额头。
施言的身躯开始不受控制的微微痉挛起来,他扣着游酒的手掌,似乎是不让他退后,但从他鼻尖渗出的薄汗可以看出,分明是他不允许自己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