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非常轻的脚步声在穹顶下响了起来,游酒敏锐的嗅出空气中传来一丝熟悉的气息,冰凉中带着药味。
他的笼子自从上次放下来后,就再没有悬回半空中。
此时他非常方便的,就能注视着那个隐在阴影处的身影,一点点逐渐显现出来,继而一双洁白的手套伸出,把囚笼外打翻了一地的食物一撮撮拾掇起来,放回豁口的瓷碗中。
施言对他道:“把今天的食物吃了。”
游酒紧紧的盯着他,男人眼底似有团来自深渊的烈火在燃烧,烧得他深陷下去的眼窝发烫。
他朝笼子边缘挪近了点,牵动脚链和手铐哗啦作响。游酒凝视着施言的双眼,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怎么,觉得我的身体数据不够标准?”
施言的心脏痉挛了起来。他端着那个混杂着饭菜的瓷碗,只觉得豁口破损的那一边堪堪刺中虎口,锐利得发疼。
他看到游酒满脸疲倦,眼窝深陷,两颊剧烈的瘦削下去,一头杂乱的头发像偃伏倒地的草,干枯纠结在一起,胸膛微弱的起伏。游酒只有一双眼睛还发着慑人的亮光,那亮光来自他内心狠厉的执拗,就像回光返照的病人,死死揪住生命的最后一缕气息。
游酒见他呆在原地,又抬手指了指自己脖颈,露出死亡峡谷基地中埋入芯片的那一小块皮肉给他看。
“你以后不用妄想再从我这里取得更多信息,”他嘲笑道,“不如就叫人取了去,用在更符合你心意的小白鼠身上。”
施言的手指指节抠在瓷碗边缘,用力得发白;但有手套作遮掩,游酒什么也看不出来。
教授把瓷碗推进笼边,听见男人嗤之以鼻的哼了声。正当游酒欲不屑一顾的背过身去时,他压抑着内心一阵阵泛起的隐痛,语气平稳的道:“哦?既然如此,用在你的好兄弟荀策身上如何?”
游酒猛然回身,他的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他猛然扑向前,扯动拴着镣铐的行军床轰隆作响,床下的几个轮子都被扯动得晃荡了起来。
“荀策?你们把他……把他变成什么样子了?!”
施言不回答,只是眼神平静的看着他推进去的那碗凉透了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