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应声停住了攻击,收了大半势的拳头重重落到了游酒脸侧,把他身后一堵墙活生生砸出了裂纹。
游酒背后细密的冷汗铺了一层,暗道好险。
皇甫谧有生之年终于看到了荀策对游酒动手,谧总那一点点傲娇的心思得到了空前满足,这十几年来见不得天日的小阴暗都一扫而空,瞬间神清气爽。他觉着可能自己以后看游酒,再也不会不顺眼了。
荀策虽然住了手,却仍然像堵高大的墙,横在皇甫谧和游酒之前。他对于这互相认识的两人间的气氛有种家犬似的提防,不愿意皇甫谧靠游酒过近,虎视眈眈的守着他。
“……他还能不能变回从前的样子?”
从前那个开朗随性、洒脱真挚的荀策不见了,眼前这个男人目光冷峻,面无表情,被洗脑而丧失了自我意识,如同一架被写好了程序、软硬不吃的机器。游酒几次想伸手示好,都因他身上猛然爆发出了自卫性质的杀机而及时缩了回去,在被打和被打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皇甫谧闻言眼眸一黯。
他并不具备施言那样的学者天分,对NHP中心的实验也是一知半解。瑞贝卡当初将荀策“格式化”,复又启动了“配偶计划”;按照正常推论,除非进行可逆式实验,重新将记忆灌输进去,荀策才有再度拥有以前那个人格和情感的可能。
可是记忆如果这般容易就能塑造,感情这么容易就能复制黏贴回来,那普天之下认真过着自己人生的寻常人类又算什么?如果他们采取和NHP中心一样的手段来重塑荀策,那和他们这些罔顾人伦道德的家伙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他喃喃道,“我只明白一点。我再不想要任何人,有机会拿他当试验品,所以我一定要带他逃离这里。”
皇甫谧像猛然惊醒过来一样,急促的道:“时间不多了,我们从那个房间出来,监控室必然有反应,要赶在他们大批人马过来搜捕我们之前离开。运输机都停放在顶楼平台,我们走楼梯上去。”
游酒很快的道:“好。”
他返身要开路,皇甫谧愕然的抓住他手腕:“等等,你不准备带上施言?”
男人举起的脚步一顿,嘲讽的道:“带上他做什么,等他主动向追兵报告我们的位置,再将好不容易逃出去的我们一锅端吗?”
他刻意不去想起那个人站在自己牢笼前,置身事外,冷漠遥远的模样。
一俟想起,不单单划开的右侧颈项伤口痛楚加剧,连带着整个胸膛都被牵连着隐隐作痛起来。
“施言和你我三人皆不同,他的野心和欲望都在这里,他选定的是和瑞贝卡一样的归宿。”游酒已然打开了通往顶楼的安全门,旋转如双螺旋的步行阶梯出现在眼前,他长长的吸了口气,冷道,“他心甘情愿的归顺他们。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