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在破口大骂的妇人,在进了里屋之后,却像变了个人,不仅换上了笑脸,那板直的脊背,更是卑躬到最低。
“神母,那臭小子越来越不听话了,今天,竟然跑到了幼堂去,我在想,万一……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要不要……要不要干脆直接杀了他,随便找个地埋了好不好!”
被称作神母的人,是一名戴着金色面具,身上披着一件无袖红袍的人,背对着那妇人,缓缓地开口:
“他,不是你儿子吗?”
妇人脸色一僵,有些难看:
“他确实是我儿子,可是……那只是我儿子的……”
“够了,时候未到,时候到了,我自会解决掉他。”
听神母这么一说,妇人就放下心来了,解决了此事,妇人便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神母,可是,只能看到一个红色的背影。
犹豫了一下,她语气轻颤地开口,问道:
“神母,信徒可以忠诚地问您一个问题吗?您……名讳是,哪位高人?”
闻言,那红色身影动了一下,过了很久,久到妇人都以为她不会回答了,那边,才传来一句幽深寂寒的话,如同从地狱中传来,带着胆寒的气息:
“我啊,我叫沈慈呀,呵呵……呵呵……”
空洞的笑声如同幻灭的幽火,拂掠而过,寂静幽冷,就好像,是自地底深处爬出来的幽灵。
——
连续三天,温长廊都没有见过那个自称小白的小破孩了,心里头的愧疚原本是像蚂蚁一样大,可是三天过去了,那愧疚已经发展成一个大石头了。
要是那小破孩被打死了,那……算不算是他这个见死不救的错啊?
拿出口袋里的五个银元,放在手上把玩着,温长廊妖孽般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纠结了许久,温长廊最后还是决定收拾了自己的符箓摊,抬脚就向那小暗巷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