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祝曜渊就做了个梦,梦中燃起了好大的火,铺天盖地的热像天上同时有几个太阳在烧,能把人皮肤都烫出个大泡。
轰鸣声、倒塌声、人的哀嚎哭声如同死神的尖叫,钻入他的耳朵中,他站在中央,睁不开眼睛,说不出话。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贴在他的耳边,是那个清澈婉转的嗓音,软绵绵的,还没染上冰凉的冷漠,他哭着说:“怎么办?”
祝曜渊想让他别怕,有他在,但说出口的却是:“你先走,躲远点,有多远躲多远。”
这话细听甚至有几分冷酷,祝曜渊心里急得不得了——他并不想让他走的。
那声音的主人也急了,带着哭腔,搂住他的手臂,“我不走!”
祝曜渊待着的身体的主人又说:“宝儿乖,快走,老公过会儿就去找你,听话,松手——松手!”
周围还起着大火,祝曜渊生怕他这样闹会烧到他,他心想直接一起走不就完了,可是身体不由他控制。
他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得满头大汗,就在这刹那——他终于能够睁开了眼睛,得以看清楚钟文冉,以及周围的状况。
火,到处是火,但他无心观察这个,眼睛里只有钟文冉,他伸出双臂,用他此生最温柔、最神情的声音说:“冉冉来,我们一起走。”
偏偏钟文冉盯着他的眼睛,眼泪慢慢的没有了,后退半步,充满戒备:“你是谁?”
祝曜渊语塞:“我、我是祝曜渊……”
“不对,”钟文冉摇着头,神色崩溃,“翟川呢?翟川呢!”
祝曜渊受不住,他上前想抱住钟文冉,却被钟文冉反手一推——也不知道他哪里来那么大力气,竟然直接就将他推进了火堆里!
身体完全接触到火的瞬间,祝曜渊从梦中抽搐着醒过来,他发现自己的腿抽筋了,起身去摁,紧接着滚到了床下去。
床下还有酒瓶,玻璃的易拉罐的应有尽有,叮叮当当硌在他身下,宛如场短暂的鸣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