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渔猛然张开眼睛,捂着剧痛不止的胸口急促喘息。
犹襄忙道:“怎么了?怎么说着话突然就睡着了?”
容不渔大口喘息着,冷汗簌簌直流,捂着胸口的指节已经发白,看来是痛得不轻。
胸口中残留的剑意他再也强压不住,猛然窜出体内,化为一道虚幻长剑穿透他的胸口。
只是一会的功夫,容不渔已经痛到神智昏沉,身体依靠在合欢树上,迷茫地看着面前模糊的虚空。
犹襄似乎在他耳畔唤着什么,他什么都没听到,耳畔一阵嗡鸣炸裂。
“徒儿,不可以杀人。”
“容容,你会杀人了吗?”
“若是他死了,我们所有人都要葬身此处,容不渔,你……”
“收手!”
“我早已学会了。”
一滴水仿佛滴入识海,墨汁在水中浮动,缓慢显出一个人形。
“哥哥。”
那半大孩子仰着头看他,面容陌生,声音在微微发抖。
“你真的会回来吗?”
容不渔听到自己的声音响彻耳畔。
“会的。”
那孩子沉默一会,才脆生生道:“好,那我在这里等你。”
“容不渔——”
犹襄猛地点在容不渔眉心,一道灵力霍然钻入他的识海,将他昏昏沉沉的神智猛然唤醒。
容不渔茫然张大眼睛盯着虚空,喃喃道:“重……”
犹襄:“什么?”
容不渔哆嗦着捂住胸口,感受着胸口剧烈的痛意终于清醒了一些。
他哑声道:“禾沉……知晓我逃出来了。”
犹襄一愣:“啊,就那唯一一个圣境的剑修?我听闻他常年镇守中央城,会有时间过来找你麻烦吗?”
容不渔道:“剑意随主,他想要杀了我,若是不消去这道剑意,迟早会要了我的命。”
犹襄皱眉看着容不渔胸口令人不敢正视的剑意,道:“那你现在想好如何打算了吗?”
“先去云归城。”容不渔脸色苍白如纸,唇也没了血色,看着极其孱弱,他微弱喘息了几口气,才道,“处理完事情后直接去中央城寻他。”
“寻禾沉?”犹襄不可置信,“你不怕他杀了你?”
容不渔道:“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能顺着剑意找到我。”
犹襄沉默半天,才一言难尽道:“你当年到底做了什么?能让禾沉他们这般对你?”
容不渔愣了一下,才微微垂下头,墨发披散下来,遮住他半张脸庞。
许久后,他才轻声道:“这是我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