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社会,摆摊算命,生意还挺好。
说哭就哭,张口就认亲,海枯石烂都没那么意浓情深。
萧泽有一点琢磨不透,那小忽悠蛋是怎么知道姥姥的那些事儿的?就算真是什么小月姐的外孙,可他都瞎了,哪能知道孟老太就是当年的小孟妹妹呢?
鬼才信摸摸手就能算出来昨天、今天和明天。
五六分钟过去了,萧泽陷入了睡眠。
结案陈词:那东西装瞎。
装瞎的东西把孟老太和董小月的姐妹情毫无漏洞地讲了一遍,还讲述了自己的成材经历,并且吃了个嘴饱肚圆,手指尖都是红薯糯米糕的香味。孟老太像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外孙,捂着胸口直叫唤。
吃完结账,林予握着自己的导盲棍,安安生生地坐在茶楼大堂。面上有些许无措,也有面对芸芸众生的自卑不安,眉间凝着股哀愁,抓着导盲棍的手关节都用力得泛着白。
谁经过都惋惜,好好的孩子怎么是个瞎子呢。
孟老太结完账被这副场景刺痛了心脏,她掺着林予往外走,又溜达回了公园门口。林予主动抽出胳膊,轻声说:“姥姥,就送到这儿吧,你路上慢点。”
孟老太哪里放心:“你都在哪住呢?”
“我……四海为家。”林予苦笑,“公园假山里有块地方,我晚上就在那儿睡,捡汽水瓶的大叔帮我买饭,我饿不着。”
孟老太一听又拽住了林予的胳膊:“那怎么行!你不是每天赚不少钱吗?怎么不找个地方住?”
林予低下头:“之前租过,因为看不见,被骗了。”
他再次挣开孟老太的手,转身朝公园里走去,导盲棍一下下敲在地面上,他连句“再见”都没说。太阳明晃晃的,照亮了他的后背和肩膀,可他微微抖着,像冻了太久,根本承受不住这份阳光。
他默念着:“五、四、三、二、一。”
“小予!跟姥姥回家去!”孟老太喊出了声,“小月姐的外孙就是我的外孙,囡囡的儿子就是小泽的弟弟,你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