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摩提的主岛居住区就像是榕树的树冠,树干也叫做生命线,用于运送水源、石油、矿产和各种各样的资源。”他又画了更多从树干垂落的细线,说:“这是虚摩提的副城,是一个个从树冠向下延伸的倒置都市,部分扎根海底,帮助生命线一起维持诸城的平衡。”
“这些垂下来的树干上也住着人吗?”安息惊呆了,问:“然后就这样托起了一个岛吗?”
夜愿摇了摇头:“是三个大岛,六个小岛,但并不完全是支柱撑起的,整个虚摩提笼罩在一个巨大的磁场干预下,万有斥力你知道吗?在这个范围内,重力只有地球其他地方的四分之一。”
安息喃喃道:“我不知道这些……”
夜愿接着说:“你听说的没错,虚摩提上是有植物的,尤其是地心大厦的周围,是一片绿化广场,这会儿正是银杏树的季节。”他忽然笑了笑,“很奇怪吧,海上天空的城市,最高的塔竟然叫地心大厦,不觉得很讽刺吗?”
安息并不太理解“讽刺”的内涵,仍沉浸在虚摩提的梦幻描述里——巨大的榕树,倒置的都市,太难想象了,他盯着桌面的水迹直到其慢慢蒸发。
而在水汽蒸发的途中,夜愿也终于想起来自己当初是如何得到又卖掉了这艘船。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大着胆子朝主人许出一个愿望——他想要在主人成年正式接手家族事宜前两人单独出海玩一次。主人那时应该是答应了,可惜转眼间又被其他更重要的事更改了行程——对方误以为自己只是想要出海玩,便送了这艘小船给他。
于是夜愿一次都没有用过,在仓库放了几年后转手卖掉了。
月悬头顶,夜愿放下空杯子站起来,礼貌地欠了欠身,表示感谢。
“很高兴认识你。”夜愿说。
“有空再来玩。”安息朝他挥手,“再给我讲讲虚摩提的事。”
夜愿笑道:“下次再来听废土上的故事。”
豪华的木纹飞艇无声起航,带着一丝空气的波纹,朝着远处的星星驶去了。
半小时后,废土终于从两天一夜的任务中返程归家,他风尘仆仆,抖掉沾着泥沙的兜帽,本在屋里昏昏欲睡的安息两步跑出来,站在甲板上等他的接驳船。
废土虚虚搂了一下安息,把他推开道:“身上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