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把两名侍从的尸体如同丢垃圾一般拎起来抛进海里,然后用一种平时拿来清洗衣服的特殊喷雾处理了地上的血迹,再把厨房的柜子扶正,残渣碎片扫在一边,最后启动天气防护罩。
要出远门了,这次没有人看家。
夜愿嗓子疼得要命,却也没有催促他,他默默脱下外套把几株嫩芽连带着泥土包在里面,打算回地心大厦再重新找几个盆种上。
一切打点完毕之后,两人回到了夜愿的船上,一干侍从避在两侧,脸色都糟糕极了——毕竟这人二话不说就杀了自己的同伴,还把主人打了一顿,而自己连动作都没看清。夜愿也没有心情安抚他们的情绪——他还不太确定,但总觉得事情不太寻常。
绑走安息的人怎么会知道米奥那时候恰好不在?
是有人一直监视在船旁边,等待他们离开?亦或被跟踪的其实是自己,对方看见自己和安息行为亲密误以为了他们俩的关系?
想到这的夜愿一时间有些后悔——他不该故意和安息搂搂抱抱的,从监视的角度来说会弄错也是必然。
不,他应该要更小心才对,在这种特殊时期,他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往返同一艘小船,最终拉了无辜的少年下水。
太大意了……以为只是远离了虚摩提就远离了一切,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自己周围站着的剩余几名侍从——都是跟了他三年以上的人,他们之间会有叛徒吗?
而那个空荡荡的探月基地又是怎么回事?
航空艇重新出发——大船的避震做得很好,一路顺滑又无言地前行着,黑洞洞的小屋被留在身后,夜风渐起,小船摇摇晃晃,很快就被其他的船遮盖住了。
夜愿把重新添加了冰块的杯子按压在脖子上,哑着嗓子问:“喝水吗?”
米奥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几小时前从废土出发回程时的那一小段路上,两人难得缓解尴尬聊了两句,现在气氛又重回冰点,比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还不如。
米奥转过脸去没有理睬他的问话,夜愿却吩咐道:“给他倒一杯。”
柠檬绿的维他命水还没端到米奥面前,他就鼻子一动闻到了——是番石榴的味道,但不是什么香精冲泡的水,是真正的果汁。他觉得心头的火复又燃烧起来,手指直对着夜愿的脸,说:“如果安息出了任何事,我会杀了你,你的那个主人,和虚摩提上的所有人。”
周围站了一圈的侍从全都背脊绷紧,死盯着地面额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