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抱着一个收音机,用沾满黑油的手指摆弄着信号转扭,收音机不断传出沙沙的噪音。他头也没抬,摆手道:“不收,只卖。”
“这个也不收?”昼司抽出一支雪茄摆在柜上,用指节敲了敲台面。
那人不耐烦地转头看了一眼,瞥见昼司的脸后挑起半边眉毛,又更加狐疑地看了看他身后的夜愿,终于把目光落在眼前的雪茄烟上,吃惊地瞳孔放大,即刻丢下手里的收音机,小心翼翼地捏住雪茄烟的中段拿了起来。
这下就算他不收自己也不会抽这支烟了,昼司想。
烟店老板明显来了兴趣,问:“这是从来弄来的?”
“这你别管,报个数吧,不合适我就去下家了。”昼司说。
夜愿在心里暗暗惊讶,短短的数分钟里,主人已经学会了这里讨价还价的一套,并且意识到在自己不了解物价的情况下还是等对方先开口比较保险。那人手指在烟管上滚了一圈,露出黑黄的牙齿,说:“五支笔芯。”
昼司摊开手说:“还我。”
对方立刻说:“等等,你还有多的吗?”
昼司冷漠地看着他,反问:“管你什么事?”
烟店老板哼笑了一声,说:“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是这里人,要是你有稳定的货源,愿意长期合作,叫我出七笔芯一支……也不是不可以。”
昼司露出了几乎算是轻蔑的笑容,只有短短的一瞬。夜愿注意到,每次牌桌上的上家畏首畏尾不敢下注的时候,他就会短暂地露出这个表情,后来夜愿才意识到这也是演技的一环——他主人只有在自己手握好牌的时候才会这样。
“还我。”昼司又说了一次。
店家有点恼了:“又怎么了?”
昼司从他手中抽走烟,用食指和拇指举着:“我没法和不识货的人做生意。”
烟店老板看了他一会儿,妥协道:“好吧好吧,你说多少一支?”
“你知道这支虚摩提上会花多少钱买吗?”昼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