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昼司冷冷道,“要不是你擅自行动,我们根本不必拖延到通缉相传遍林堡的时候。我现在是没法关你禁闭,你就先自己好好反省着。”
说罢他看也不看夜愿,转过来接着说:“而且我说的是接驳船港,不是林堡城内那些接送点,接送点针对性太强,每班次上下人数又少,我们出现很容易显得突兀。我打听过了,所有接送点的人都会统一运送到船港更换中型航空艇,那里大部分是货物运输,以及少量的……”
米奥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昼司很不舒服地吐出一个词:“奴隶。”
虚摩提上被赶下来的生育资源,废土里想潜上去的性玩具或侍从,奴隶虽然是个笼统又过时的词汇,但其代表的内涵他不需要多问。
“那里人口复杂,每日停走的船只多,走私、贩|毒、卖|淫、海盗什么都有,警察基本不管那一块,我相信只要有钱,总有做生意的人。”
就在这时,他手中通讯器的杂音越来越大,隐约已经能听到里面传出人对话的声音。
米奥没有接他的枪,只将一大堆闪闪发光的饰品收拢在手心,说:“走。”
四人一边走一边绕,他们既不熟悉地形,又要躲避四面八方的搜查队——所幸敌人在明,不清楚他们的所在,搜查圈子分散得也比较零散。
此前航空艇坠毁的地方是在林堡最靠近外海的方向,而前往废土的接驳船港则是正好能将搜查队伍抛在反方向的对角。一路上,原本叽叽喳喳的安息异常地沉默,夜愿被主人勒令反思也不敢说话,米奥和昼司反倒成了唯一交谈的成员——两人偶尔快速分析一下接下来的走法,偶尔停下来辨别一下方向和高度。
“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有阳光。”昼司的机械表上有一小块罗盘的指针,他对比着压力器,心算着自己所在的海拔高度,说:“方向应该没错,按理说快到了。”
“不是没有阳光,是太阳快下坡了。”米奥说,“秋冬就是这鬼样,天黑得早,昼夜温差又大,海面上感觉不明显,废土上才要命。”
“已经很久没听到杂讯了,”昼司说,“他们搜过来估计还要一阵子。”
米奥却摇了摇头:“不要冒险,我建议今夜直接走到海边,选一个接驳港垂直下层的地方休息,明早港口一开就直接走人。”
他抛回昼司的那一大堆饰品给他,手里捏着其中一枚袖扣晃了晃——上面镶嵌着一块方型切割、琥珀色的黄钻,说:“这个我就留下了,当做补偿你们给我惹的麻烦。”
昼司没有异议,四人继续前行。
在持续跋涉了近九个小时后,四人终于横穿林堡,来到了最靠近废土一侧的岸边——从这里看出去的景象和空无一物的广袤外海毫不相同,附庸着虚摩提主岛而发展生存的生态链——一圈又一圈宛如卫星环带的航空艇照亮着整片夜空,倒是和从废土遥望过来的景象有了些许相似。
四人的脸庞都在航空艇灯光的照映下忽明忽灭,安息默不作声地找了个角落坐下了,看样子已经很累了,米奥已经好长时间没过见他这么沮丧,心里一时间也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