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级猎人们晃晃悠悠地走下山来,他们这才看见对方队伍的最尾端竟然还用绳子牵着一个姑娘!那姑娘全身上下都是乌青和瘀血,眼眶和嘴角破裂,半张脸高高肿起,头发凌乱不堪,衣服也被扯得只剩一点布条挂在身上,乳房露在外面,上面和大腿根全是手指印。她光着脚,踉踉跄跄地被绳子拽着走,埋在脏乱头发下的眼睛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气儿。
“这是在干什么?”牵着绳子的男人说,“这破地方竟然还有船!”
昼司本来都要讲定价钱准备出行了,又遇上了这么乌烟瘴气一群人,烦躁地叹了一口气——海啸、溺水、流沙、塌方、尸体、遥不可及的虚摩提——他本就已经连续一个月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过去二十四小时又尤其激烈,他累了。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男人们越走越近,放肆又吵闹,忽然觉得自己受够了。他受够了每个地方都是如此的混乱,毫无秩序和伦常可言,林堡也好,海岸也好,废土也好。
世界的每个角落又都是那么阴暗、灰败、赤裸,这里也好,虚摩提也好。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他吸取了太多彻底的黑暗和直白的血腥,他目睹弱者欺压更弱的人,他忽然想到——这一切的起源是什么呢?这链条的顶点是谁呢?是我吗?
他原本从不觉得自己对人性抱有什么幻想,此刻才知道——原来最恶意的揣测,在灾难和匮乏面前,很容易就成为了最普遍的现状。
他感到难以理解,又奇异地完全理解,只觉得反感又疲倦。
“闪开,”昼司阴沉着脸。
“哈哈哈!这是哪家的少爷带着小白脸出逃,不会是私奔出来度蜜月,结果赶巧遇上风暴了吧?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对啊,我们也想去虚摩提看看,”另一个男人说,“别载他们了,带我们吧,我们这里还有女士。”
说着他狠狠拽了一下绳子,那姑娘一下跪在了地上,膝盖和手心都渗出血来。
“闪开,”昼司懒得理睬他们,转过来低声对闸机说:“讲好的价格是2200,就算你2500好了,这已经是你能够外租最优越的价格了,放聪明点的话,你能赚钱,我也好尽快上路。”
闸机为难地来回看:“这……”
“闪开?他叫我们闪开?”后面的人起哄道:“噢哟?他是在威胁我们吗?”
挤挤嚷嚷的一群人忽然又看见了夜愿,他的目光粘哒哒地从头扫视到脚,又停留在他的金发上:“最近好久没有妞了,你看那个金发,从后面也不是不行。”
“对,靠,这个都玩坏了,脏死了,正好丢了换一个。”牵绳子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