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根本的解决之道应当是……除掉血清源,才最能确保当前世界力量平衡的绝对稳固。
他能想到这一茬,主动来找他谈话的冯老就更别提了,只是冯老很聪明,建议只说一半,剩下的一般他会自己想到。这种事,一旦有个苗头就会不断生根发芽。
只是不知道冯德维恩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要也是一个意思的话,这辈子他别想和他哥重修旧好了。
昼司站起来,理了理裤腿,说:“您的建议,我听明白了。”
“嗯。”冯老也跟着站起来。
“但具体怎么做还是看我。”昼司又说。
冯老扬了扬眉:“那是自然。”
昼司点头道:“先不说别的,您提的建议,冯伊安第一个不可能同意。”
“就算手中什么药都没有,他也很难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去死,更别提手握堪称医治这个世界的方子,”昼司说,“虽然这些年没见,但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而他是您一手教育出来的,这一点您很清楚。”
“您正是知道这一点,才选择找我说,而不是找您两个儿子,”昼司望着窗外,月桂号漂浮在偏外海的地方,外头看不见虚摩提,只有夜海和星星。
昼司说:“以前的我,大概率会同意您说的,所有的砝码放在天平两边衡量一下,孰重孰轻,抉择很轻易就摊开在眼前了。”
“现在呢?”冯老察觉到了话题的走向,眯着眼问:“现在你的想法改变了?”
“现在我只是觉得,这样活着太没意思了,”昼司眼睛依旧看着外海,说,“按照公式来做所谓正确的事,牺牲我的自由,牺牲我的时间,牺牲我的喜好,这也都算了,还要也替别人选择牺牲。为了一些看似利益更大化的、实则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其实背后的结果其实谁也推算不清。”
“我只是想到了一本书,叫做‘计算中的上帝’,回过头来看自己,使得台风转向的天气干预真的保护了人民吗?虚摩提脚下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呢?我们的所作所为,我们所以为的因果,真的是那么简单明了、那么结果清晰的吗?”
冯老挑起眉毛:“你怎么上了一趟废土,变成哲学家了?”
昼司笑了笑,想起了总是有很多这种感慨的二十九,说:“大概吧,废土是一个很适合思考人生的地方。”
冯老不置可否:“那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