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窗边,顺着长长的走廊走向左翼会议室,旁边路过不少低着头的下人,避过她贴在走廊侧边匆匆走过。
“等等,”罗特眉头一皱,和她擦肩而过的一名侍从闻言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方身材十分高挑,看着只有二十出头,是个生面孔。
“你叫什么?”
“我叫般,夫人。”那人回答道。
“般?”罗特在嘴唇上滚过这个名字,“我没见过你。”
“是夫人,我是这个月,哦不,是上个月底来到日蚀号的夫人,刚到的两周一直在底舱学习礼仪,所以您可能见我面生。”
罗特又仔细观察了他一下——虽然年纪已经不算太小,但仍保持着近乎中性的漂亮,长相出众得实在有些惹眼,自己没道理不曾注意过。但对方的回答又似乎无懈可击,他微微低着头,手指老实地贴着裤线,躬身成十五度,白衬衣的袖口准确地露出了一厘米,的确是日蚀号上的作风。
要不是知道多恩和兰伯特都没有那种喜好,罗特真要怀疑这孩子是被养起来做那种用途的了。
“走吧。”疑惑的种子不足以萌芽,罗特便打发那下人走了。
转瞬间昼司的船已经来到停机坪上空,兰伯特已经等在那里了——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也难怪,这对于罗特而言相当重要的一天,对于这个一直作为隐形人活着的男人也是一样。
其实打从内心里罗特是看不起他的,不但是最初还是现在,然而不可避免的,她这些年来的数次关键性转折都和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不论是最初接近神苍,还是怀上李奥尼斯的骨肉,亦或是三年前无意间打探到隐匿起来养病的神苍的踪迹。这个人在漫漫岁月中一事无成,却又总能奇迹般地出现在历史关键的节点上,所幸他还是学了些李奥尼斯家权谋的皮毛,不至于蠢得让人受不了。
循环艇舱门打开,两名侍卫先走了出来,后头跟着昼司,罗特等了一下,没有看到那条讨人厌又经常坏事的金毛狗,心里微微有点讶异。
昼司的到来惹得日蚀号上不少仆人都停下手中的事看过去,一行人走上左翼塔楼来到三层的会议室,把所有视线都关在外面。
她没有急着过去加入会议,而是先敲响了另一间房门。
“多恩?多恩,该走了。”
隔了十来秒,房间门才从里面被慢吞吞地打开了,她的儿子多恩站在里面,同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红色卷发凌乱地叠在头上。多恩感受到她的视线,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发现无济于事后将手局促地耷拉在了身边。
“你这个表情干什么?背打直,今天可是个大日子。”罗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