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变异的状况下二号和二十九的身体素质和其他人差距就极大,恢复之后的基础不同也正常。只不过满屋子人都无语地看着他手里几乎化为粉面的杯子,忽然觉得那漂亮得过分的五官也没那么吸引人了——杀气腾腾的。
除了二号之外的所有人默契地后退了半步——嗯,还是那个熟悉的二十九。蠢蠢欲动的前变异人们把爪子缩回去藏在背后,心中暗自希望他不要发现自己趁他睡着的时候偷摸他脸的事。
与此同时,昼司拎过夜愿到一旁,问:“做空日蚀号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做空日蚀号”听起来是个很大的名头,但其实执行起来需要打通的节点并不多,夜愿出门一整天正是为了这个。他严肃起来,答道:“对接上了,就像咱么之前讨论过的,罗特对日蚀号的渗透主要集中在管理层,日蚀号上百分之七十的仍然是老员工。”
“嗯,替换整艘船的员工成本太高了,有些专业性比较强的工作肯定是留着的,”昼司说,“兰伯特、罗特和多恩都在日蚀号上?”
“据乔叔确认是的,”夜愿说,“自从您放出消息说要和李奥尼斯分家,他们俩就忙着在清算资本,把独立产业的账面资金做虚,以便于到时候合同上能够划过去更多的实惠,其他事都没空管。”
“我就知道,”昼司冷笑了一下,“让这种人放松警惕的最好方法就是讨价还价,一旦有了一丁点利益受损的可能,他们的全部注意力就会集中在此,旁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就像打牌。”夜愿扬了扬眉毛。
昼司看了他一眼,也笑起来:“就像打牌。”
手握好牌的时候,要做出犹豫不决的样子,一点点将筹码骗到牌池里再一网打尽。越是显出孤注一掷的疯狂,血腥味越是能吸引足够贪婪的下家。而不顾一切地冲进战局来占便宜的家伙,往往会因为缺乏对大局的判断而输掉所有。
夜愿接着说:“兰伯特过去几年一直在外面呆着,不太认识日蚀号上的人。罗特一半时间住在范修连恩家里,呆在日蚀号的时候也只和那边带过来的老人相熟。但是多恩少爷不一样,他在日蚀号上的时间最长,全船上下都熟悉,我们想要提前转移一些人走也就罢了,如果冒然替换掉员工,他一定会发现的。”
昼司点点头:“也没想瞒着他。”
“什么?”夜愿惊讶道,想了一瞬,他明白过来,说:“他不会答应的。”?
“噢,他会答应的,他别无选择。”昼司冷酷而斩钉截铁地说,“这孩子的性格我很清楚,虽然心思不坏,但的确胆小又懦弱。如果摊在他面前的选项是生存还是死亡,他不会有片刻犹豫。”
“罗特会防着其他人,但不会防着多恩,她小看自己的儿子,小看身边的所有人,只能看到自己头上,看不到自己的脚下。”昼司这样说着,忽然觉得有些怪异的感觉——好像几个月前的他自己也是这样。
夜愿笑了笑,说:“我家主人才不是这样。”
昼司蹬了他一眼:“你又偷听我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