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最后一批血液测算数据也终于出来了,二号的血液内变异细胞活性太强,几乎找不到一个连贯的阴性稳定期。按照此前二十九遭遇血清后的反应时间,二号只可能更长,他们不敢冒险。
出结果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四点,夜愿便直接睡去了,冯伊安却仍留在实验室推算适合实验的阴性稳定期,听这个反应,估计是已经有了结论。
“医生?”夜愿叫道,“你睡过没?”
冯伊安没有回答,只招呼他道:“你看,我往后推算了三百三十多个小时——一也就是将近两周左右,找不到一个超过十小时的连贯稳定期。”
“哦?”夜愿凑过去看,“那怎么办?”
“我转念一想,其实稳定期的意义,并非需要实验体在接受注射到睁眼醒来的整个过程都保持阴性,而是在血清和血液完成融合的四个小时内持续稳定就可以了,”冯伊安说:“比如二十九,他在第三小时五十一分的时候已经完成了转变,样貌完全恢复,体征也达到稳定。之后的整整八个小时的昏迷,其实只是他的身体在适应新的代谢机制。”
夜愿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样,之前的记录看来,几乎所有变异人都在血清注射后的三至四个小时内完成了蜕变,只不过醒来时间有早有晚——二十九不就跟睡着似的在床上躺了大半天,被所有人轮番围观摸脸吗?
“您确定?”夜愿还是有点紧张,“万一不是……”
冯伊安点点头:“不确定,这怎么能确定呢,实验到现在一共也就22个实验体,样本不但小,个体差异还很大。”
人群中传来二号的声音:“医生好了没?我准备好了!”
夜愿:“?”
冯伊安看了一眼表,说:“从……二十三分钟后开始,他将有一个四小时二十六分钟十一秒的稳定期。”
“现在就要做?”夜愿吃惊道。他回头看去,发现所有人都在,层层叠叠地围着,中间是二号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单人床上。
如果不是它身高高到将床铺占得满满当当十分滑稽,这个场景几乎像是什么告别式了。夜愿为这种不详的景象紧张起来,把众人拨开一点,说:“别、别占用他的氧气……”
床上的二号大笑一声,七十三抱着手臂、扬着一边眉毛,问:“没地方去,就在这捣乱,不然我们干嘛去啊?”
“呃……”夜愿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