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差点能够勒断气的那种拥抱。
“查查……查查……”季阕一迭声地叫着牛查查的名字,同时不断抚摸着对方的身体,从肩膀到腰身,从脑袋到胳臂,突然退开一点看对方的脸,随即又把对方的头摁进自己怀里。
牛查查觉得自己的鼻子都被压扁了。
季阕的一只手扣在他的脑后,另一只手箍在他的腰上,双手都非常用力,隐约还有些颤抖。
因为贴得太紧了,呼吸里都是对方身上的味道,衣物柔顺剂以及熟悉的须后水,灼热的体温以及激烈的心跳,所有的一切都让牛查查耳根发热。
等到季阕终于松开手,牛查查发现自己已经在对方衬衫上留下了一大片水渍。
对了,他现在身上还湿漉漉的呢,季阕居然也不嫌弃。
“有没有受伤?”季阕捧起牛查查的脸,摸着他的头发问,“医生检查过了吗?”
“没有受伤。”牛查查摇头,然后退开,“季大哥,我衣服还是湿的。”
季阕像是这时候才发现牛查查浑身湿透,他双眼一眯,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深吸了一口气道:“ 先跟我回家换衣服。”
两个人穿过医院大厅,季阕走在前面,步子迈得很大。
牛查查快步跟着,心中有些忐忑,“季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给你打电话了。”季阕没有回头,讲话的语气也格外冷:“有个人接了你的电话,说你刚刚跳下了月榕江。”
“啊!”牛查查惊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罪过可大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岂止是担心,季阕想:你根本就是在我心口捅刀子!
季阕现在的心情很不平静,大起大落、大悲大喜,惊心动魄的恐惧与失而复得的感激交织在一起,他想质问、想斥责、想发出警告、想大发雷霆,也想抱住这个可恶的罪魁祸首使劲揉,揉散了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让对方有一丁点儿失去掌控的可能。
见季阕默不作声,牛查查心里也慌了,他知道跳下大桥救人这种事在其他无关人士看来可能会显得很高尚、很伟大,但在关心你的人眼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季阕是系统判定的四名亲友之一,他有权利生气。
心里隐隐有些慌,自两人相识,季阕可从来没有对他生过气,“季大哥——”牛查查磕磕巴巴地试图解释:“其实我、我游泳技术很好的……”
季阕蓦然停步回头,表情森冷,双眸中尽是谴责的意味。
牛查查说不下去了,感觉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狡辩。
空气停滞了几秒钟,然后就被车门解锁的音效打破了,季阕略一垂眸,开口道:“上车!”
牛查查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医院门口,季阕这车就停在路边,前挡风玻璃上还被贴了一张罚单。
接下来一路,牛查查规矩得跟鹌鹑一样,直到季阕将车开进了一处陌生的住宅区,终于忍不住提问:“季大哥,这是哪里?”
“江都帝景。”季阕简洁地回答,随后推开驾驶座的车门下了车。
牛查查也不敢等季阕来催,自己麻利地滚下了车,老老实实跟在季阕身后去坐电梯。
可以理解,江都帝景位于雁都城南,距离刚才那家医院很近,季阕是担心他湿衣服穿太久会生病吧。
没等季阕解释,牛查查自行脑补了对方的行为动机。
季阕这套房子又在顶楼,进门就是挑高的豪华厅堂,采光充足、通透敞亮,还未及细看,牛查查就被季阕领到了一个房间里。
“你先洗个澡,把身上的湿衣服换掉。”季阕直接推开了浴室门。
“哦,好的。”牛查查自然不敢反对。
季阕退出去,浴室门关上了。
牛查查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间浴室比自己家的大好几倍,同时装了淋浴房和冲浪浴缸,毛巾架上有叠得整整齐齐的浴巾和毛巾,看起来就跟酒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