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言的眼尾还有点红,可能刚刚小姑娘的遭遇打动了他。阴路安单手按在他脑袋旁边,稍稍俯身,两人鼻尖总是若有若无的擦到。
费言心里那头老鹿,又开始乱撞了。
他故作镇定,却被红成一片的耳朵和脖子出卖了,“怎……怎么了?”
阴路安皱着眉,一开口气流全都拂过对方的脸,“你觉得她可怜?”
“嗯……”费言想了会儿也能理解,他们几个鬼差活了一千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什么样的可怜的人没遇到过。
他们的感情早已麻木,一个说不上特别不幸的小姑娘,在他们面前真的算不了什么。
费言这么想着,但注意力却始终集中不了,他四周充斥的全是阴路安的味道,他的目光也被对方润泽柔软的唇吸引。
那张嘴开开合合,费言完全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他脑子里只不断重复着——昨天夜里花轿上的那个吻。
阴路安说了不少话。
“你知道了吗?”他才意识到费言在发呆,再次开口问。
费言一句话都没听见,但心想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含糊道:“知道了。”
他在心里狂喊,我都说听到了,能不能把手拿开?
你离得这么近,我心里那头老鹿,这会儿可能已经撞死了。
阴路安明显看出眼前人在分神,颇为无奈,“知道的话,以后就不许对着她笑。”
费言:“?”不许对着谁笑?馆长大人这是什么要求?而且……为什么他从里面听到了一丝委屈。
他很想知道刚刚阴路安说了什么,以至于话题就突然转到了这上头。但他又假装听到了之前那些话,这会儿不好意思问,问了不就打自己脸吗?
他想了半天,对上对方墨色的眼睛,来了一句,“我对谁都这样……天生爱笑。”
阴路安将右手也靠上去,几乎将费言围在自己的领域里:“骗人。”
费言刚想反驳,阴路安就将食指按在他额头中间,轻轻道:“你每次笑得时候,这里都皱着,没下去过。”
费言怔住,他从馆长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此时,阴路安眼里只能盛下面前这一人,他将对方缩小无数倍,放进眼睛里,不多不少,刚好只能放他一人。
于是这人顺着眼睛又来到了心里,再放大无数倍,直至填满他整个心脏。
费言觉得整张脸烧得都快爆炸了,似乎也出现了幻听,他觉得不远处正放着烟花,而后烟花盛开,他的心也跟着绚烂。
费言突然觉得阴路安是故意的,说话就说话,干嘛要离这么近!他有些不甘,现在自己这模样跟被调戏的良家妇女有什么区别!
他应该反撩回去,反正撩也不犯法!
直到后来,费言才明白一个道理,不是所有人都能随便撩的,尤其是这种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处男!
费言突然轻轻捧住他的脸,越来越近,越靠越近……
他在离对方的唇还剩不到一厘米处才停下,看着对方有些僵硬的表情,笑着说:“我这么笑,你还满意吗?”
青年的眉眼完全绽开,眼中笑意点点,宛若灿烂的繁星。
阴路安盯着眼前人的唇,目光深邃。
“咳——”一直被当做电灯泡的天灵猛咳了一声,两人这才发觉这个暧昧的姿势已经维持了许久。
“那……那什么……”天灵抬头望天,“饭快做好了。”
阴路安收回手,最后叮嘱他:“总之,你防着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