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刻,他却全然无视了这颗星球上的火山与岩浆,只是神色压抑地看着一个虚空中的方向。
而那恰好是风烛如今所在的方向。
夜荒并不清楚风烛的具体踪迹,他也不清楚此刻风烛究竟在做什么。
只是有那么一刹那,他于沉眠之中隐隐约约地听见了风烛嗓音沙哑地念出了一句话。
——我曾想过死亡。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 风烛以一种冷淡至极的语调念出了几欲将人点燃的刻骨癫狂。
至少那一瞬间,即便夜荒分不清那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他还是近乎本能地睁开了眼。
——不是因为这是写给他的赞美诗。
——而是因为写下这首赞美诗的人,是他唯一的告死鸟,是他此生唯一无法抗拒的死亡。
夜荒qiáng忍着沉眠中途骤然醒来的昏沉感,然后略微闭了闭眼。
很多时候他其实并不想去分辨心底那些因风烛而起的复杂情感, 甚至此刻也是如此。
但或许是因为暂时无法动弹的原因, 即便他并不想去思考这些事情,先前于朦胧之际听到的那句话还是一遍遍地回dàng在他的脑子里。
到最后,他甚至可以听出风烛说出这句话后那似嘲似讽的轻笑声。
遇到风烛之前, 夜荒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他也不在乎旁人或赞美或讽刺的言语。
然而那终究是遇到风烛之前。
他可以无视岩浆、无视脑子里愈演愈烈的痛楚, 但他却没办法不在意风烛。
早在三年前风烛对着他念出那首赞美诗时,他就该知道了——纵使这首诗听起来再怎么动听, 到头来它终究只是一座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