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时间,离他下车到现在不过二十五分钟。
迟到五分钟,便让他心生不忍。
这个待遇,是姜禾绿没有的。
当然——她也不稀罕。
“阿禾。”沈西成似乎想要两全,“你父亲在哪间病房?我现在过去看看他,不过只能说两句话,清韵那边还在等我。”
“不用。”姜禾绿摇头,“你走吧,我和我爸说声就行了。”
“可是……”
此时此刻,沈西成做什么都是两头不讨好。
再看时间,又过去两分钟。
终于,他做出艰难的选择:“我先去找清韵,明天再来……你等我。”
走到门口,他又心痒难耐,忍无可忍地回头,当着时怀见的面,对姜禾绿直言道:“你记得离他远点,他不是好人。”顿了顿,又说,“你有我陪着你就够了。”
“……”
他看上去很赶时间,都不给人反驳,人就溜得没影了。
留下姜禾绿一个人应付,很尴尬。
明明说时怀见坏话的人是沈西成,结果烂摊子给她收拾。
就算不贫血,她都头疼了。
房间里,沉默得能闻呼吸声。
半寸目光不敢抬,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水,以缓解尴尬。
五分钟后,时怀见出声打破沉静:“你在喝水吗?”
“啊……”她茫然抬眸,点头,“是,是啊。”
“水杯早就空了。”
“……”
“你喝了个寂寞。”
“……”
姜禾绿这才注意到他递来的是玻璃杯。
早就被她喝得一滴不剩,后面几分钟纯属在演戏。
姜禾绿讷讷地摸着鼻子,不知该说什么。
“不是说不躲着我吗?”时怀见不遗余力将气氛拉到尴尬最高端,“现在怎么不敢看我了?”
“没有。”
“抬头。”
“……”
“哑巴了?”
“……”
姜禾绿还是不动。
脑子里回荡的,是沈西成的话。
她知道他是在故意诋毁人家,然而时怀见十几岁有孩子以及坐过牢这事是不可争的事实,纵然表面再友好,一个人的过去是永远抹不掉的。
她说的不躲着,不过是看在丰识的面子上,有利益相关的充足条件,就算对方是一头猛兽,她也会当祖宗一样供着、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