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十分怕冷,穿的衣服很厚实,闻言反应了一阵,才抬手指了指左边的路。
树影摇晃着,在月光下越加轻盈,这边的路灯比别处少,看起来更暗,也更阴凉。
老人一直没说话,李思源也只是礼貌的搀扶着。直到走到了人工湖边,老人才拍了拍他的手。
“你看看地上。”
他的声音嘶哑又聒噪,字句像是多年未用的鼓风机般挤出来。李思源听的打了个冷颤,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串。
手串没有异常,安安静静的躺在手腕上。
李思源心下稍安,虽然奇怪,却还是往地上看了过去。黑胧胧的树木根茎纵横交错,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什么东西。
那老人叹了口气,随即往一处指了指,李思源立刻望去,盯了半天才看到一个微微闪着光点的东西。
“挖出来,可能是我刚才过来掉的东西。”
老人再次开口,李思源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这老头执拗的不再说话,他也只能上前将东西捡出来。
蹲下身挖了几下,没想到却只挖出了个打磨光滑的木头片子,上面像是写了什么字,可这会儿也没个光源,并不能看清。
拿着木头站起身,李思源转头想将东西还给老人,哪知身后半个人影也不见了。
脑中嗡鸣一阵,不用想也知道,他是碰上什么东西了。
木片仿佛成了烫手山芋,李思源随手就要扔掉,可那木片像是粘到了他手上一般,怎么都拿不下来。
欲哭无泪,李思源使尽了力气想将木片扯下来,而那木片竟从四周生出火柴棍一般的四肢,紧紧抱住了他的手腕。
李思源头皮发麻,咬着牙一边扯着木片一边往家中走。
幸而没走几步,就碰上了下楼接他的明礼。
明礼远远便发现了这人身上多了些东西,眯着眼目光不善的走近。李思源快走几步到他跟前,僵着身体将手递到明礼面前。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明礼盯着那扒着李思源手腕的小木片,冷声道:“滚下来。”
小木片肉眼可见的抖了起来,可饶是如此,四肢还是紧紧扒着李思源的手腕。李思源只觉得右手发麻,已经快不过血了。
眼见那白皙的手腕被勒出了红印子,明礼再没耐心,伸出手来。而他刚动了一下,那小木片便发出一声惊恐地惨叫,嗖的一下爬到了李思源的后脑勺。
李思源能感觉到,那小东西扒着自己的头发,还鼓捣了两下用头发把自己盖了起来。
明礼抬手就要将那东西取下来。李思源想想这小东西的力气,生怕明礼上去扯它连着自己头发一起扯下来,苦着脸道:“你别扯它,我不想秃。”
明礼脸色发黑,盯了那露出一丁点的角十几秒,才再次开口。
“先回去。”
血葫芦姑娘还在优雅的进行楼梯间瑜伽,对于两人连个眼神也欠奉了。
回了屋里,李思源坐在地上,老老实实的把在楼下发生的事说了。
明礼倒了杯温水递给他,道:“那老东西是个树精。”
“树精?”李思源瞪大了眼睛,头上还扒着个小木片,看起来傻兮兮的。
明礼沉着脸看着小木片:“再不滚下来,就将你烧了。”
小木片被吓得瑟瑟发抖,拽的李思源头皮生疼。大概是怕明礼真的将他烧了,犹豫了一会儿磨磨蹭蹭的爬到李思源的肩膀上,又从肩膀跳到了他西服兜里。
正是之前他装手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