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忍他如此伤情,便挪动步伐打算劝他早些歇息。
我发出的声响几乎轻不可闻,可天佑却像察觉到什么似的面对我的方向猛地站了起来。
“谁?!思昙,是你吗?”总感觉今夜的他有些不同,唤我名字时的语气都带着温情。
“是我。”我从阴影中走出,他也出了木屋朝我迎面走来。
面对他站着,“这么晚了,皇上怎还不就寝——”我的尾音却消散在他突如其来的怀抱之中。
“你的伤可有痊愈?你可知,我等你等的好苦!”他紧紧搂着我,我能感受到他的热切。
我心中突升疑惑,以为他把我当成了那命定的美人,猛地推开了他,“皇上,我是思昙,你可看清了?”
“我知你是思昙。”他又将我拽入怀中。
二十日不见,天佑怎么突然变了个人?思及修霖君那一句送礼之言,我再次推开天佑,忙向后退了几步,“皇上,请自重。”
“你我自小便亲密无间,如今何必在乎这些虚礼。”说着他便将我的手握住。
知躲闪无用,我便任他握着我的手,“皇上怎会一人在此?”我问道。
他突然神情凝重,“此前,你陷入昏迷,我无计可施只好到处为你求药。”说着,他将手紧了紧,但下一刻,他便眉开眼笑,“途遇一美貌散仙,她将我带到此地,并允诺会治好你,让我再次等候。”
“美貌散仙?”我问。
“她仙号羽儿。”天佑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她说给你此物,你便能知其缘由。”
仙号羽儿的散仙?我立即明白天佑口中的羽儿便是修霖君的小妹古惜羽。我看了看天佑手中的荷包,她之前也打算将此物赠与我,但我知她对我的情义,又怎可轻易收下,她气我不领情便打算一生不再与我相见。
我无奈接过荷包,他兄妹二人又是演得哪出?
荷包上附着只有我能听见的传音符,当我接触荷包的那一刻,修霖君的声缓缓从中飘起:“我借月老法器给这负心汉埋了情根,如今他情根深种,除非抹去他的一魄,或送他去忘川喝一碗孟婆汤,否则他永生永世只倾心你一人。我知你定不舍抹去他的一魄,也不舍让他喝那难喝的孟婆汤,所以,不要枉费我一片苦心!”
我看了看天佑,他看着我时眼神柔情,满含情意,我突觉内心五味杂陈。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天佑问。
“你,你......”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问,但我必须确认这是否又是修霖君的另一个玩笑。我深吸一口气,还是直接一些吧,“你可是喜欢我?”
“你知我对你心意?”他问,看他神情,如此羞涩,就如画本之中情窦初开的少年面对心悦之人时般,我心内一飘随之又沉了下去。
虽他现在的言语行为受情根影响,但在此之前,他确实没有弃我不顾,而是到处为我求药,“你不气我对你的皇后见死不救了?也没在我重伤无用之时弃我不顾?”
“我在你心里竟是这般不堪吗?”他似生气地轻弹了下我的鼻子,“我立丞相之女为后,全因你想让我做个好皇帝,拉拢丞相之举罢了,我怎会因失了颗无足轻重的棋子而怪罪于你,又怎会弃你而去?”
“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情根竟有混乱记忆的副作用?
“思昙,从今以后,你别再做大将军,做我的皇后可好?”他的话虽然荒唐,可此中情义,却是我梦寐以求的。
“你说什么,我可是男子!”但史上有哪个君王会立男子为后,如此罔顾天伦行径,岂不会被天下人所耻笑。他是天之骄子,将来会重回天界夺得天帝之位,我怎可让那些凡人将他当做话柄,损他威名!
“男子又如何?”他捧着我的脸,低头注视着我,“思昙,我喜欢你,我从小就非常喜欢你!朕是这天下之主,立心爱之人为后,谁敢有异议!”接着,他凑近我,将唇贴在了我的唇上。
我未曾经历过□□,但活了一千多岁,应该多少还是知道些的。
我心跳得厉害,胸口堵得难受。我与天佑都同为男子,我虽心悦他,却没想过要与他之间发生什么,比如像这种亲密的接触。
我装作不适推开了他,“荒唐!”这二字是说与天佑,同时也是说给我自己的。
我虽梦寐以求能与他情意相投,借这情根我便能如愿以偿,也差一点,我便失了理智,沦陷在他虚假的爱意里。
但假的就是假的,我还不至于如此不堪连自己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