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那个婴儿醒过来,不想做梦了,要把梦送给别人。你知道的,草芥那么小的玩意儿,什么都做不了,但玩个恶作剧倒无伤大雅,甚至会被称赞——”
马良说到这里,忽然抬头,瞪大眼睛盯着林佩,嘴角撑出分外诡异的弧度,仿佛午夜怪谈里的杀人小丑。
“不过,如果是狗,能做到事可就多太多了。尽管只是一条狗。”
一阵风卷过,将上升的烟雾轻轻带起。
林佩望向街角,不知在看什么,然后道:“谢谢。”
倪子蛟听到林佩如此回答,更是一头雾水。
此前两人的谈话他还能听懂大半,可是看到这里,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林佩要说谢谢。
可怜的孩子,没听懂马良在骂人?
马良见他道谢,似乎很是愉悦:“你大可放心,父神不缺献殷勤的人,我对□□也没兴趣。”
倪子蛟感觉到林佩扬了一下头,知道他又要说话了,正侧耳听着,没待林佩第一个音节落下,他眼前的画面便收束干净。
他微微一愣,用舌尖抵了抵清凉犹存的腮帮子。
薄荷糖已经化干净了,读心术的功效也随之消失。
倪子蛟感觉到自己的额头被挡了一下,确切来说,是被人用手遮住。他抬起头,鼻尖与青年衬衫上位于胸膛处的英文刺绣不足一公分,能感觉到青年身上传来的热意,以及干净却容易让人上瘾的角皂的淡香。
林佩正低头打量他,似笑非笑:“薄荷糖,甜不甜?”
倪子蛟看着青年温和而沉郁的眼眸,恍恍惚惚点了下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点头。好像是受到了林佩的心理暗示,然后他就依照暗示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