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紧张?看来真是二哥送的。”谭闵握着兔耳朵晃了一晃,“留着兔子叫你睹物思人也不好,这兔子暂且就留在我这,也省得你断不了情。”
谭闵说着便朝门外走去。
绵绵气得眼中都氤氲了雾气,道:“成亲了又如何,瞒得了一时又瞒不了一世,你想要我一辈子都服金丹扮作女妖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我带你去露云山居住。这不是你该思虑的事情。你只需安安稳稳地,我必定不会亏待你。”谭闵说,“绵绵,你逃不掉的。”
他转身便出了门。
绵绵想追出去时,被门外得了眼色指令的花花和王德贵拦了下来。两只女妖的力道大得惊人,直将他往屋里塞。他眼睁睁看着谭闵提着兔子的背影远去。
两只女妖将绵绵劝了回去,在外边将门给锁上了。
绵绵趴在桌上,听见落锁的声响。花花在外边小声道:“我听着怎么不大对劲,敢情小公子不是自个儿愿来霜华山的,是咱公子把他关到这来的。”
王德贵“嘘”了一声:“主子的事哪儿轮得着我们谈论。”
王德贵隔着门对绵绵道:“天色不早了,小公子早些歇息。”说罢,两人的絮语声随着脚步声远去了。
绵绵躺到床上,气得浑身颤抖,狠狠捶了几下床榻,热汽盈满了眼眶。他小声道:“谭闵坏龙,谭闵是王八蛋。”
绵绵几乎是彻夜未眠。
翌日谭闵派侍女来请,还传话让绵绵收拾得好看些。绵绵巴不得谭闵的爹娘看他不顺眼,早日把他和二哥遣送回小秋山。
侍女说谭闵一家子在厅堂等他。刚跨入门槛,绵绵连妖精面都还没看清,就见一个锦衣龙冠的妖迎了上来,想来是司水君,谭闵的爹。
司水君握着他的手臂,口里唤着“茜茜”。司水君眼眶含泪打量着他:“你长得与茜茜好生相像,莫不是与她有亲?难不成是她的孩子?”
冬仪夫人的声音和煦如三月春风:“夫君,这茜茜是谁呀。”
司水君吓了一个哆嗦,他缓慢地回过头,赔笑道:“一个故友而已,故友。”
谭闵道:“爹你别瞎想了。绵绵怎么可能与你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有关系……”
冬仪夫人咀嚼着几个字“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
司水君缩了一下手:“嗳,你小子可千万别瞎说,我对你母亲一心一意,怎么可能在外面有莺莺燕燕呢。”他说着就对谭闵使眼色。
谭闵抱胸说:“那也不可能……”
绵绵实诚地说:“茜茜是我娘的乳名。”
谭闵听罢就石化了半边身子。
司水君忙转过头去,望着绵绵道:“哎呀还真是,我就说你看着像。你长得真像她。茜茜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么的清丽动人。我想起来了,谭闵说你是小秋山的人,茜茜也是小秋山的,怪不得,那就对上了。你娘亲还好吗?”
“我娘她很好,只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改嫁了。”
“改嫁了?”司水君满脸遗憾,叹了口气道,“她就这么改嫁了。几千年了我都没来得及再见她一面,跟她叙叙旧。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冬仪夫人微笑地问道:“可惜什么?”
司水君瞪大了眼睛,转过身去瞧自己的夫人,晃着两只手掌道:“可惜我们这段友谊,被这无情的岁月阻隔了。”
谭闵没耐心听下去了,径直过去扯过他的衣袖,拉到一旁:“爹你跟我说实话,你跟绵绵他娘之间有没有……绵绵他有没有可能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妹妹。”
司水君道:“这个嘛……”
冬仪夫人啜了口茶:“大点声!”
司水君挺直腰板,声如洪钟:“没有!我跟茜茜之间清清白白,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我对她从未有过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