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伏在地上,一只手抱着腿,腾出一只手捶他:“谁是你二哥,这是我二哥!”
云湛维持了一贯的风度,看了一眼岁卯抱着他腿的手:“撒手。”
岁卯吓得一哆嗦,默默将手松开了。
绵绵抬头望着他,抱腿抱得更紧了。云湛确实也不舍得骂他,不冷不淡说了句:“方才我回来,至颜说还有事同我商议,我就不奉陪了。”
绵绵怔了怔,不甘不愿地将手松开了。
云湛拔腿就走,推门而去,离开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
岁卯蹲在地上,拍了拍绵绵的肩跟他说没事,等云湛回来再解释。
绵绵盘腿坐在了地上,用手臂撑着头说,他从小到大,二哥都把他放在心尖上,对阿哥阿姊向来不客气,但从没对他这样过。
绵绵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你做成红烧鸡了,以绝后患。”
岁卯不敢相信自己的小耳朵:“什么玩意?什么狗东西?”
绵绵懒得搭理他,坐到桌子旁边等二哥边发呆。
岁卯推搡他一把,说他饿了。绵绵心不在焉地说:“我给你带了俩馒头,刚刚掉在床上了,你吹一吹将就着吃吧。”
岁卯从被褥上捡那俩馒头,满脸嫌弃道:“不是吧,就俩馒头。好歹来碟小咸菜吧。”
“你爱吃不吃。”
岁卯忿忿地咬了一口馒头,不说话了。啃完了,自个儿就拖了草席出来,铺在地板上,舒舒服服地躺下去睡觉了。
绵绵说:“你还敢在这里睡,不怕我二哥回来宰了你?”
岁卯翘起二郎腿,抖啊抖:“不怕。我觉得你二哥也不像是个冲动的妖,否则刚刚就该一剑杀了我。”
“你还真是心大。”
岁卯优哉游哉地说:“老子的爹可是晖贺仙君,量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再说,老子是来蓬莱山找媳妇的,又不是来跟你偷情的。咱问心无愧。”
绵绵轻“哼”了声,没再说话了。
到了亥时云湛才推门回来,那时岁卯鼾声已起,绵绵支着头昏昏欲睡。云湛才碰到绵绵的肩膀,就被惊醒的绵绵一个小擒拿——但是没拿下,云湛把他的手腕抓住了。
“小擒拿倒是练得不错。”云湛说着又偏头看向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岁卯,道,“这只小妖的胆子也挺肥的。”
绵绵一见是云湛,立刻道:“哥哥,他就是之前我们捡回来的那只小黄鸡。”
“我猜也是。”云湛说,“他身上的气味与那只小黄鸡的气味很相似。我一进屋就察觉到了。”
“你知道?你知道还跟我置气?”
云湛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道:“逗逗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瞒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怕你知道我跟他同床而寝、同桌而食醋意大发。”绵绵说,“他是及白山晖贺仙君家的公子,名叫岁卯,来蓬莱山是来找他未婚妻的。”
云湛看着他:“什么?”
“我说他是个仙二代,来蓬莱是来寻妻的。”
“不是,前一句。”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怕你知道我跟他……”绵绵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重复了一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不是小黄鸡,是只能化成人形的大凤凰,还是迟早要成仙的那种……”
云湛说:“你的胆子也挺肥。至颜跟我说,你带着个外来的朋友在门派里乱逛,还故意去招惹他。我临走之前是怎么说的?千万别去招惹至颜。当作耳旁风。迟早有你吃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