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俊有些不甘心,此时天竺鼠啃着他手指,手机又在裤兜里震动,他把天竺鼠放回桌面上,邀请沈春澜和他们一块去检查会场安排情况:“听说今年人才规划局和新希望都有不少挺出色的应届生,说不定有合适的人选。”
饶星海走过来的时候,沈春澜立刻就看到了他。
这感觉有些奇妙:场中明明有许许多多的学生和工作人员,但沈春澜的眼角余光,却无比准确地从人群之中捕捉到了自己牵念的那一位。
“沈老师。”饶星海恭敬又乖巧,“我们都在那边等你。”
沈春澜:“好。”
他巴不得立刻从敖俊身边离开。
敖俊却一把抓住他的手,顺势拍拍他肩膀,制止了沈春澜离去的动作。
饶星海的目光停留在敖俊那只停放在沈春澜肩膀的手掌上,缓慢上移,最后盯着敖俊。
“我还得再借你们沈老师一会儿。”敖俊转头问,“你好啊,你参加了什么项目?”
沈春澜心想,敖俊和自家大哥一定很聊得来,两个人都是在熟人面前放肆,在生人面前端架子的好手。
饶星海根本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重复了方才的话:“我和同学都在等沈老师,请你不要耽误他的时间。”
敖俊放开了手,有些惊诧,看看沈春澜,又看看饶星海。
“你的学生相当嚣张啊,沈老师。”他笑道。
沈春澜闻言也笑笑,与众人道别后,跟着饶星海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还有谁等我?”
“没有谁。”饶星海说,“只有我。”
沈春澜:“……”
两人来到饶星海先前呆的地方,展颜已经走了。饶星海看到他拎着一只手掌大的小猫,正在跟宫商说话。唐楹和乔芳酒一左一右站在宫商身边,向来不对付的两个人此时脸上倒是一色的警惕表情,齐齐盯着展颜。
“准备得怎么样?”沈春澜问。
他只知道之后邓宏和欧一野增加了训练课时,而他因为有课程和工作在身,无法旁观。饶星海每晚都会跟他说训练的事情,此时沈春澜才想起一件很小的事儿:他没问过饶星海会不会紧张。
毕竟不久之前,他连在众人面前释放精神体都做不到。
眼前的青年成长得太快了。他是因自己而来到此处的,他是因自己而飞速成长的——沈春澜无数次压抑着这种过分自大的想法,但这种想法每一次冒头,都会令他更深刻地理解饶星海对他低诉的话语。
“我憧憬你。”
“我想靠近你。”
这可能不是情话。可沈春澜从没听过比这更令人心旌摇动的语言。
饶星海坐在他身边,有些局促地绞着手指:“还行。欧老师说,我和宫商进决赛绝对没问题,只要我的黑曼巴蛇不出状况。”
他之前老习惯连名带姓称呼欧一野,最近全都以“欧老师”来代替,言辞之间愈发尊敬。
“现在能控制黑曼巴蛇的出现了吗?”沈春澜问。
“可以了。”饶星海打了个冷颤,“欧老师的练习太恐怖了……我必须学会。”
毕竟在200倍体的眼镜王蛇瞪视下,无论欧一野让他做什么,他都会乖乖完成的。眼镜王蛇带来的压迫感确实令包括黄金蟒和黑曼巴蛇在内的精神体感到不适。而每次回忆起直面那双窗户般巨大的蛇瞳时内心的战栗和恐惧,饶星海的黑曼巴蛇就会立刻潜回他的身体里,甚至不需要饶星海多说一句话。
“要时刻保留适度的恐惧。”饶星海跟沈春澜解释,“适度的恐惧可以让我更灵活地控制精神体。毕竟它们和我的情绪相关,这是我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
沈春澜控制着自己不要在饶星海说话的时候注视他,目光不要落在饶星海的眼睛、鼻尖或者嘴巴上。距离他们第一次亲吻已经过去挺久了,而忙碌的工作、练习,还有不敢在学校里过分亲近的顾忌,让他迟迟不能继续自己的教学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