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受校记者团和广播电台采访的宫商,趁机在采访中打起了家教的广告。
饶星海的排名则不上不下,“这个哨兵好帅”和“我对蛇真的不行”的评论几乎持平。
人气极高的还有在狼人实战比赛中以绝对优势夺得初赛阶段冠军的一位狼人姐姐。她今年大四,得知自己获得最高分后立刻表示无意参加决赛,因为五月她要出国继续读书。
由于狼人姐姐人气高涨,骂新希望学院招生政策狭隘、应该增招狼人等其他特殊人类学生的帖子一度频频在水区亮相。管理员见到就删,争论话题很快上升到管理制度不透明和学校不肯放权给学生自主管理论坛上,讨论得非常热闹。
乔芳酒和唐楹同样一战出名,每天都收到许多爱慕者发来的信息和自拍照片。阳云也自告奋勇帮她俩鉴赏和筛选,每天都忙碌得很快乐。
不过她最近跟阳得意有点儿矛盾。事情起因是比赛结束当天的一个小插曲。当时阳得意在会场里帮忙收拾东西,有位狼人选手辗转找到他。阳得意满头雾水,发现那年轻的狼人同样也满头雾水。
“我没投诉你,你放心。”狼人说,“我就过来跟你说一声。”
阳得意:“你投诉我什么?我俩认识吗?”
狼人:“你是志愿者编号V188的阳得意吗?”
阳得意:“我是啊。”
狼人:“……好吧。我前几天见你的时候,你还是女的。”
阳得意:“……”
他把困惑的狼人小哥拉到阳云也面前,阳云也尴尬极了,只好跟人交换了名字和联系方式,还把自己卖视频会员的微信小号告诉了对方。
不过当天晚上,狼人小哥告诉她自己是人才规划局外语学院的人之后,阳云也便用大号加了他,并且认真道歉。
但狼人脾气大,现在还处于气愤状态,不肯理她。
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情,饶星海、宫商、龙游和乔芳酒都绝口不提。饶星海是在第二天下午回到学校的。他彻夜不眠,在宿舍里睡了一小时就立刻起身,把乔芳酒和她搭档约出来,认认真真地道了歉。乔芳酒私底下问过他两个精神体是怎么回事,饶星海沉默半天,回答道:“虽然很特别,但我不危险。”
精神调剂师秦戈在他离开危机办之前又一次巡弋了他的“海域”。这是他和秦戈的第四次见面。秦戈给出的结论一次比一次好,他说饶星海的“海域”呈现出之前从未见过的平静和稳定。
饶星海其实自己是知道的。他了解自己的变化,一点一滴的,悄无声息,但确实在发生。
四月的最后一个周末,饶星海背着厚重的书包敲响了沈春澜的宿舍门。
大一的下学期虽然课程跟上学期没有大区别,但系主任开了一门学科必修课,社会认知概论。他布置的期中小论文又一次把饶星海难倒了。
他必须向沈春澜求助。
沈春澜给他端来茶水,饶星海把书本和稿纸摊在餐桌上,沈春澜顺势坐在他身边。饶星海扭头吻他,吻完又要抱,是充满力量和压迫感的撒娇方式。
沈春澜心想正事要紧,他按住饶星海撩起自己衣角的动作,岔开话题:“今天也上了课,是吧?”
“上了。系主任说论文字数不少于5000,这是不是有点儿过分?”饶星海悻悻收手,一只笔在指间转动。
沈春澜:“说的什么内容?”
系主任的这门课虽然有教科书,但他的课程安排和教科书完全不一样,时时还会插入教科书中没有的章节。今天的课堂上,老头讲课讲到一半突然来了兴致,谈起了哨兵和向导内部的歧视链。
“所有的歧视都不是孤立存在的。”老头在讲桌上踱步,晃动手里一把折扇,“如果有人说,我歧视甜粽子,但我在其他方面是中立的,我只有这一个歧视。不用怀疑,他说的是假话。”
折扇啪地一声收好。
“为什么?我们要先搞清楚歧视的源头。”老头用折扇敲打讲桌,“简单来说,歧视一定含有唯我独尊的成分。一个人,一旦存在着‘唯我独尊’的想法,他必然对与自己观念、行动不同的人或者事物,怀着敌视。”
他指着王文思:“比如,天津人讲话不严肃。”
王文思:“嘛玩意儿?”
他又指着唐楹:“比如,好看的姑娘都不抽烟。”
唐楹:“……我在努力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