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当即沉喝一声:“青柏、青霜、青岩!”
四人从马车一跃而下,青竹取代青岩坐上马车前方。就在这时,一个小子上衣衣襟里塞着的,像是炮仗一类的东西在跑动之间掉了出来,落到了不断踱步的马匹周围。
青松一怔,惊道:“不好!”
“噼里啪啦”一阵轰然大响骤然当街响起!
“咴聿聿聿……”马匹们惊慌地嘶叫起来,马蹄疯狂踢踏着,炼气三四层修为的侍从们满脸大汗,一时拉不住受惊的马匹,手中的缰绳一下脱手而出。
青松四人迅速一跃而上,直冲混乱的车队而去。
挣脱开缰绳的马匹拖着沉重的活物,受惊地四处奔逃,而那些闯祸的小子们还在马蹄和马车之下!
一阵惊呼喧哗自旁观者四起,一个绑着头巾的中年女人的嘶声喊叫却生生突破了音浪:“小石!”
千钧一发之际,青岩怒喝一声,蒲扇大的大手扬起抓住几条飞扬的马缰,青筋绷起,双脚在石路上磨出一道白痕,死死地拽住了四匹四处奔逃的马车。青松飞掠而过,稳住将将侧翻的货物,同时迅速抓住剩下三匹马的缰绳,沉着脸控制住那三匹马车。
青柏和青霜则速度极快地把马车下的小子们一个一个救出来,扔到了安全的地方。
受惊的马匹被青岩和青松紧紧扯住缰绳,强行控制住了。那几个小子像是被吓傻了,呆呆地任由青柏和青霜轮番把他们从乱踏的马蹄和车轮下扯出来扔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被各自的母亲惊惶地上下检查,抱着大哭。
后知后觉地,小子们也在中年女人们的哭声中反应过来,扯开嗓子大哭起来。
“怎么回事?”店铺里结账的管事听到不对,连忙从店里赶出来的时候,迎面就是一片混乱和一阵魔音灌耳。
青松和青岩用力扯住马缰,直到马匹慢慢平静下来后,才把马缰交回给旁边的侍从。
旁边的侍从如梦初醒,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千恩万谢地从青松和青岩手里接过马缰。一旁哭着的绑着头巾的中年女人抬起满是泪痕的狼狈面容,死死地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小子,跪着对青柏和青霜哭道:“多谢几位修士出手相助,多谢几位修士……”
她话一出口,旁边几个惊慌后怕的中年女人也跟着拼命道谢。青柏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们一眼,转身往烈火马车走回去,青霜则淡淡地说:“别了,受不起。”
中年女人一愣,随后猛地僵住,手死死地抠住腿上的粗布裙摆。
说完,青霜也转身跟着青柏往马车走回来。
烈火马车上,樊鸿熙平静地看完全程,然后缓缓放下车帘。青雨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小声地说道:“殿下,她们……她们可能也没料到会有生命危险吧?”
陶煜嗤笑一声,不太高兴地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翻身抱住了樊鸿熙修长的手。就那几个女人和小子,一条大路那么宽,分明是故意冲着那队马车去的。不过是利欲熏心,又在危及性命的时候后悔罢了。
青竹和青霜撩起车帘走入车厢里,把前方的位置让给青柏。听到青雨的话,青霜摇摇头,笑容里有一丝嘲讽:“怎么可能没料到?”
樊鸿熙平静地微笑,开口说:“人都安全了,车队也没事了,等青松他们回来,我们便找一处酒楼修整一番吧。”
过了片刻,青松和青岩回来了,但他们身后还带了一个人过来。
青松上车禀报道:“大人,车队的徐管事特地来感谢大人。”
那几个中年女人和小孩已经不见踪影了,马车外,车队的徐管事对着车厢连连拱手,感激地说:“这批货物对于风峫山庄非常重要,可万万不能出什么事……多谢几位修士大人出手相助。”
樊鸿熙撩起车帘,对徐管事说:“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徐管事继续热情地说:“如今时值午时,几位大人可是要用午膳?这和光城最为出名的便是雪桂青鳞,乃是使用东海内捕捞的灵物青鳞鱼和本地种植的灵物雪桂制成。若是几位大人不嫌弃,不若由徐某做东,请各位去品尝和光城内最正宗的雪桂青鳞?”
陶煜耳朵一抖,唰地转头盯着那个徐管事。樊鸿熙沉吟片刻,揉了揉陶煜的下巴,笑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们到了和风城内一座高大的酒楼里,徐管事熟门熟路地上楼,要了一个豪华的大包厢。
众人纷纷坐下后,樊鸿熙含笑问道:“徐管事,你们车队运送的货物,莫不是为了风峫山庄少主的大婚所用?”
徐管事脸上的笑容加深:“没错,少主大婚乃是我风峫山庄难得的喜事,况且少主与少夫人鹣鲽情深,当然是要大办才行。”
青雨放下茶杯,好奇地问道:“可是婚礼不是快到了?现在才来采买这些货物,不会太晚了吗?”
徐管事摇头笑道:“并不晚,这批运送的货物乃是婚礼祭天所用的合香,乃是由少主和少夫人各自选用一种香料,加以他们的一截长发所制,只需要赶在婚礼前到达山庄,时间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