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翡说:“对,是你们付家招待不周。”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完全不打算再给付鱼面子了,况且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付鱼还另有说辞,他微微扬起下巴,话语冷丝毫不近人情,“我是来给付鱼付公子送请帖的,既然付公子不给我林家面子直接撕了请帖,想必也是有些本事,既然如此,我林如翡便代替林家见识一番吧。”
请帖只是林如翡随意找来的借口,但这个借口却十分合适,让付鱼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付鱼脸色铁青,浑身微微颤抖,他道:“林公子何必如此?难道就仗着林家是豪门大家,所以要仗势欺人?”
仗势欺人?林如翡品着这个词,倏地笑了起来,他性子温和,对事对人均是如此,活了二十几年,倒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词,不但不觉得恼怒,反而觉得很是新鲜。他笑过之后,挑着眼角瞅着付鱼,缓声慢语:“我林如翡今日就是要仗势欺人,你奈我何?”他虽然脾气好,但也不是任人揉捏的面团子,在林家被当成宝贝宠了二十几年,就算他在外头借着林家的名声仗势欺人,恐怕家里的哥哥姐姐们不但不会生气,反而会十分欣喜。
况且眼前这人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实在是让林如翡担忧不起来,他对着付鱼招招手,道:“付家大公子,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一起说了吧,免得待会儿没机会了。”
付鱼喉头微动,强作镇定,他道:“既然林公子如此坚持,那我也不好再拒绝,只是我近来身体抱恙,可否缓些日子?”
林如翡说:“身体抱恙?”
付鱼道:“是的。”
林如翡眸光一转,似笑非笑:“若是如此,我当然可以理解。”
付鱼闻言心中总算是微微一松,然而气还没落下去,便听到了一句将他打入深渊的话。
林如翡说:“就是不知道,这抱恙的是付鱼还是付水?”
付鱼脸色大变,仿佛被林如翡口中说出的付水两字击中了要害,但他反应也是很快,下一刻脸上就挂上了牵强的笑,掩盖住了自己的失态,他道:“林公子这话什么意思?那付水是个不孝子,我们付家早就将他除名了……”
林如翡懒得再和他废话,抬手便将谷雨拔出,指向面前这个假冒货:“你若是还想叫付鱼这个名字——拔剑!”
付鱼面无人色,他知道林如翡是定然不会给他拖延的机会,颤抖的手艰难的抚上了腰间的长剑,紧紧的握住了剑柄,却始终没有将剑刃从剑鞘里拔出。
此时付鱼的所有反应,都已经给出了林如翡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他看着眼前这个连剑都拔不出来的所谓剑客,冷笑一声将谷雨归了鞘:“付水,你还配不上我的剑。”
付鱼……不,付水神情瞬间狰狞到了极点,他怨毒的看着林如翡,说:“林公子,你不要胡说八道,付水是谁?我是付鱼!”
林如翡道:“你也配?”
这三个字彻底激怒了付水,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竟是朝着林如翡直接扑了过来,林如翡不躲不闪,毫不犹豫的从自己的戒指里摸出了木盾,稳准快的对着付水就来了一下。付水完全没有料到林如翡的动作,顿时像是一只断线的风筝似得直接被拍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身后的木椅上,发出一声巨响。
林如翡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盾,身旁的顾玄都却头疼的捏捏眼角——他真的得想个法子把这木盾给没收了,不然林如翡恐怕会走上一条奇怪的不归路。
林如翡害怕把付水直接砸死了,所以也没有用多少剑气,付水却还是晕了过去。旁边的姬妾早就被吓得缩在角落里,此时见到这一幕,发出惊恐的尖叫,转身便跑了出去,林如翡瞅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朝着付水走了过去。
付水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林如翡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后才松了口气,随便在旁边寻了个椅子坐下,叹着气道:“怎么这么不经打……”他已经收了力了。
顾玄都说:“都叫你用剑了。”
林如翡才不信顾玄都的鬼话,他道:“我用盾他都昏了这么久,我若是用剑,他岂不是命都没了。”
顾玄都想了想:“死了就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如翡:“……”所以你就只是不想我用盾是吧。
他们两人的动静太大,屋外已经围了不少付家人,然而这些人从门外看到付水的惨状,都在门口探头探脑,一副想要进又不敢的样子。
林如翡没有理会他们,见付水丝毫没有要醒的样子,干脆起身蹲下来,揪住了付水的衣领对着他脸上啪啪啪直接来了几巴掌。顾玄都被林如翡这干脆利落又略显粗暴的动作给吓到了,瞪着眼睛问林如翡这是和谁学的。
林如翡道:“我三姐。”
顾玄都道:“这样不好,以后别学了。”
林如翡道:“那他不醒怎么办?”
顾玄都想了想,撸起袖子:“没事,以后你看着,我来。”这种粗活还是他做了吧。
林如翡忍不住露出笑容,低低的咳嗽了几声。
被他狠狠扇了几巴掌的付水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瞅见林如翡近在咫尺的脸庞时还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接着便条件反射的转身欲逃,却被林如翡抓住衣领硬生生的给揪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