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闻言刚要大喜,转而又皱眉看向他:“那师父呢?师父也跟我们一起去吗?”
“我?”璩澜低笑一声摇头,“为师在外面逍遥自在惯了,不想再回去了。”
“啊?师父你不要徒儿了?”青木从小便是孤儿,当下想到要和师父分开,本能地惊慌,连忙拽住他的衣袖,咬紧唇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璩澜看出这孩子两难的心思,故意绕开问他:“对了,小家伙,为师以前教你的心法口诀可记牢了?”
他呐呐地点头:“嗯嗯。”
璩澜拉过他语重心长地低声道:“青木,下了山,你便不要再提你是我的徒儿,也休要和别人说见过我。”他最后将手心抚在他头顶用从未有过的悲悯神情看着他轻叹了口气道:“人各有命,我护不了你一世。从今以往,入了世,这天底下的条条框框就会束缚住你,但求随心。切记切记......”
楚昭在青木体内,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声音渐渐飘远。等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对着自己喊时,恍然惊醒。
“璩珣——!你小子又坑我!”他瞪大了眼睛细看,方看出对面那人,竟然是自己。他低头细看了自己,恍然明白,当年璩家收留的那名弟子就是青木。只是他当时只顾着越淮,并未注意到这点。
正想着,突然有股力量将他吸了出去,他冷不丁地脱离了璩珣的身体,站在他们面前,仿若隐身一般。身后有人喊他:“楚昭。”他回头看,正是越淮。
楚昭发蒙,也不知此人到底是不是幻象,却听他道:“跟我来。”
“去、去哪啊?”他的手被他突然攥住,脚下却不自觉地跟着他走。
越淮刚刚在棺木中察觉他又入了幻境,便凝神先他一步,找到幻境中至关重要的结点,他挥袖,眼前的场景瞬间快速变化,转瞬间,定在了一处。
身边的景象又动了起来。越淮回头看向不解的他,道:“你当年被我囚在颍川不知,璩珣为了救你,四处找人相助,后来被传出叛逃师门,再后来便消匿了踪迹。”
“消匿了踪迹?”楚昭讶然,突然发现两人又回到了青城山脚下,那座无字碑墓外。
越淮敛下眼帘缓缓道:“我后来才知,他因与你亲近,被各大门派唾弃,甚至被赶出了璩家,甚至被一个欺人太甚的修士当众羞辱。”
楚昭闻言,心里某处不由抽了下。当年他确实将恶人做尽,名声狼藉,得亏璩珣还愿意这样为他。
幻境里,一时间周遭聒噪起来,一身狼狈的璩珣哪里还有昔日世家翩翩公子的风范,几个其他门派的修士当众将他围堵着,冷嘲热讽。
他隐忍着想要离开却被一人从身后提着衣领拽住:“哟!想走?你也不看看你那个恶心的死断袖兄弟璩子曦作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你和他就是一丘之貉。怎么着,被璩宗主赶出来了吧?”
低垂着头的璩珣握紧手中的剑,隐忍着咬牙道:“子曦从未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他不过是....不过是....不容于你们这些人的大道!”
楚昭闻言,眸中一怔,他心中....原是这般想的?要说他当年确实没做过什么真正的恶事,可一朝虎落平阳,他又被恨极他的越淮捉去报复。江湖上便一有什么坏事,便扣在了他头上。甚至说越淮一家当年的邪祟也是他引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