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无冷笑:“现在由不得你。”
陆墨松开手掌, 迫不及待的寒渊剑自主将深无心脏贯穿。
然而深无没有倒下,一点血迹没有流出, 仿佛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好端端看着陆墨。
“想拉你下台的人无数,只要你背叛,他们就会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陆墨收回武器,轻轻擦拭:“为了今天,你很早就埋下炸。药。”
那时候的陆墨为妖王时,一年到头在行宫住不了几日,每次回宫都在密室养伤。
妖族大臣每日几次扣响结界,报告哪里哪里又出了祸乱。
兽化的妖王陆墨舔着伤口,嗯嗯回应,吩咐人退下,黑暗空旷的环境里施展水境观看。
自从成王以后,所有琐事全都是深无和牛魔掌管,每日只管为妖族而战,即便快要死了,也会被他们从鬼门关拉回来。
起初,陆墨被每日灌输思维,也有为种族而战的热血,后来,他发现自己大概是没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的武器。
两为长老把他当武器,表面掌管琐事无后顾之忧,实际也将他与世隔绝了。
陆墨的人生只有战争,没有生活。
久了以后,他也会疲惫,会怀疑,自己真的是由他们养大教书识字习武?如果是那样,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从来不关心我会不会累会不会痛,只会每日不得安宁上门打扰,说着新的备战。
兽化的蛟龙匍匐,鼻翼充斥自己的血腥味,看着水镜里那些大臣以妖王名义捉拿所有曾经反抗过自己的妖怪断骨切肉不杀流放。
隐隐就察觉了,那些被伤害的妖,会将所有过错算在自己头上,迟早有一天会爆发。
陆墨也会心疼的,抛弃最后的信任,心无所寄,只能将情绪发泄在杀戮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满身鲜血握着剑,冷漠的希冀,这世上谁会对我真心实意的好?
这份希冀等的太久,数百年光阴流逝,彻底心肠冷硬的他遇上一个人,与他一起生活,渐渐拨开云雾见明月。
痛苦的发现,原来很久很久以前,真的有那么一个人真心爱护自己,可是这些全被毁了!
陆墨眼角因为愤怒和痛苦泛着邪气的深红,对深无展开密不透风招招致命攻击。
吼出所有心酸:“我不愿为你的妖族牺牲!不愿意!他们要杀我,就来吧!谁都别想再控制我!”
深无难以招架,身上划出无数不会流血的剑伤,眸中鬼火跳跃更加旺盛:“你身上流着妖血,无法更改。”
陆墨:“我不要了!”
他忽然调转剑刃狠狠切向自己,剑刃贴着动脉一寸,被无形的力量托住,无法再进。
寒渊剑声音尖细:“主人!我控制不住剑身了!”
电光火石之前,深无被拦腰斩断的身躯重合相接,挥出锁链,捆向陆墨。
陆墨急闪,表情震惊看向山洞,施展防御结界,声音不稳:“他醒着?他在控制你?”
寒渊剑:“不知道!”
陆墨脑子混乱,加紧攻杀深无,将锁链切成碎片,看着深无的尸体粉碎,一缕紫红火焰从尸体飞出,飞升天际消失。
急急忙忙顾不得整理仪容奔进山洞,跪在林池清面前,颤声轻唤:“师尊?你醒着吗?”
没有人回应,半晌,陆墨吐出一口浊气,自嘲道:“怎么会醒呢,明明被我下了昏睡术。”
他脱去外衫,沐浴洗澡,没有看见拉下被子埋住所有神情的林池清。
林池清在寒渊剑出现的第一刻,心头血牵引下便苏醒了,所有的对话一清二楚听见,包括这些年陆墨所承受的所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