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自从那日,书院组织去秦淮河畔郊游。瑾瑜被刘立发现自己喜欢刘清的秘密后,自己就过上了比以往更为悲惨的生活。
如果说以往刘立对瑾瑜的欺负还有所保留的话,那最近的一个月,刘立则充分利用了这个把柄。
光是刘立肆无忌惮地威胁,就足以让瑾瑜痛不欲生。
更别提这段时间以来,瑾瑜过的简直就是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
鞍前马后的伺候,那是家常便饭。时不时要是刘立不开心了,自己还要做受气包、出气筒,认骂认罚那更是司空见惯的事。
瑾瑜觉得刘立这家伙简直不正常,就为了要作弄自己,竟将所有的下人都打发了去,就叫瑾瑜一个人负责自己的饮食起居。
出则同行,入则同塌。瑾瑜觉得这简直跟软禁没什么分别,却比奴隶还要累。
光是这些也就罢了,最让瑾瑜受不了的,还是晚上。
刘立竟然叫自己脱光衣服给他暖被窝!
第一次听到这种命令时,瑾瑜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面掉出来。
“暖……暖床?怎……怎么可以?!我是男的……”
“看起来不像。”
“再不像我也是男人!”
刘立挑挑眉,“男人也可以暖床。谁说这活只有女人才能做?”
瑾瑜悲从中来,“我我……我们还是兄弟呢!”
“谁跟你是兄弟?你娘是我娘?还是你爹是我爹?”
刘立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看着呆坐在床铺中央的瑾瑜。盛气凌人的态度,霸道嚣张的气焰,瑾瑜简直觉得他不可理喻。
愤怒!
除了愤怒,自己还能怎样?
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靠母亲承欢才得以苟活的累赘罢了。
瑾瑜突然觉得自己这十四年来,活得真够窝囊的。身为男子,不但保护不了母亲,就连自己……也总是过得无可奈何。
刘清总说:“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
瑾瑜要不是因为这句既像开解,又像安慰的话,出自刘清之口,这些日子,瑾瑜早就一头碰死,又或者投井上吊了。
可今晚刘立的话,还是让瑾瑜狠狠打了一个冷颤,手脚也逐渐冰凉起来。
瑾瑜刚洗完澡,本来正打算睡觉,谁知刚爬上床,刘立就踢开房门,走了进来。
披散的头发上仍带有湿气,灯火映照着瑾瑜披肩的长发,乌黑发亮,柔顺光滑。两朵沐浴后的红晕还留在双颊上,一双白得透明的手,紧紧抓着弄皱的衣角,还微微发着抖。
“你就这么容不得我!从小到大,你都看我不顺眼!我自认为没有哪里得罪过你。平常也一向顺着你的意思。你对刘清,对同窗,甚至对下人,都豪爽客气,为何偏偏就是不待见我?哪怕是普通朋友,相处十来年的交情,也不该是这般水火不容!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恨我恨到如此地步?”
瑾瑜头回这么激动,也是第一次在刘立面前说这么多的话,来发表自己的想法。
可惜他还是错了。
刘立就是刘立。
不是个可以商量的主。
哪怕他在刘清身边,同窗群中,下人面前,都是个好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