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门外传来了轻巧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刘立用他那仍带有情欲的低沉嗓音,在瑾瑜脑后吐着热气,喃喃道,“算你命大。暂时先放过你。咱们晚上再算总账。”
瑾瑜才刚放松的身体,又霎时紧绷起来。没有聚焦的双眼,瞪得老大,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和深深的恐惧。
刘立微微昂起头,摸着瑾瑜的下巴,勾起嘴角,笑得依旧那么坏。
“我爹用钱捐了一个官。今天就要带上家眷去苏州上任。咱兄弟三人,除了要留在此读书,还要兼顾刘家在扬州的生意,自然是不会走的。等我爹我娘,还有你娘走了之后……哼哼,今晚咱家,就只剩你、我,还有刘清了。”
刘立说罢,看着瑾瑜逐渐放大的瞳孔,还有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突然高兴地放声大笑。
看在瑾瑜眼里,刘立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而缚住自己手脚的枷锁,铁链的另一头,正紧握在面前这个魔鬼的手中。
瑾瑜问自己:我还逃得了吗?
刘清,你告诉我……
正午时分,刘府前厅。
刘员外首席,大夫人与二夫人分坐两侧。刘清、刘立次席,瑾瑜末座。
全家人围坐在圆桌前用饭。
刘员外新官上任,心中美乐,不必多言。身旁娇妻美眷,情同姐妹,左拥右抱,赛过神仙。长幼犬子,出类拔萃,兄友弟恭,和谐融洽。满堂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谁曾想,仅仅一刻钟之前,刘立卧房内,还是另一番光景。
瑾瑜赤裸裸跪在地上。
刘立的金丝马靴在眼前停了一会儿,绕过自己,走开了。
瑾瑜很想爬起来,试了好几次,腿和手臂都不住地打颤,根本站不起身。身体已经冻得有些麻木了,心里全是懊恼与羞愧。
刘立的马靴很快再次出现在视线里,紧接着眼前的地面上,多了一套衣裳。
瑾瑜抬头,对上刘立漠然的眼神。
“看我干什么?不想穿我的衣服?”
瑾瑜的头颅摇得好像拨浪鼓。
刘立全当没有看见,挑了挑眉,继续道:
“不想穿,难倒你打算就这么光着身子去吃饭?那好,我拿走。”说着,顷刻弯腰,要去捡他刚才丢下的衣服。手刚碰到衣料,被瑾瑜冰凉凉的手,握住了手腕,然后又有些犹豫,很快放松开,去抓地上的衣服,抱在胸口。
刘立偏头去瞧,只见瑾瑜满脸未干的泪痕,眼睛肿得好像两只桃儿,看向自己的眸子,清澈见底,又盈盈含雾。小扇子般的长睫毛,尤挂着露水。
刘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复又站起身来,却并没有出去的意思,倒是退后几步,往瑾瑜对面不远处的卷帘门边上一靠,眼睛依旧死盯着地上的瑾瑜,笑得像匹流氓。
“你倒是穿呀。还愣着干嘛?咱俩若再不去,待会儿父母大人又该派人来催了。”
瑾瑜明知他是故意为之,又没有办法,只好忍气吞声。
大户人家公子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哪里是这么容易穿得好的。平常都有下人从旁服侍。如今要瑾瑜一个人穿,还有人在旁边看着,心中的紧张和羞耻,自是不必说了,光是翻那堆衣裳,找着里衣,瑾瑜就已经花去太多时间。
系衣襟上的带子时,手指抖得厉害,根本不听使唤,好像不是自己的,弄了半天,才勉强系上,倒是让站在对面的人,开始不耐烦的抱怨。
“你在绣花啊?动作这么慢!”
瑾瑜被他一吼,反而更不敢动了,傻愣愣地停下动作,垂手站在原地,一副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
刘立的衣裳,对于瑾瑜来说,明显大了。
衣襟即使系好,宽大的领子依旧松垮垮地露出瑾瑜的一边肩膀,被他时不时遮挡在袖子下的手指拉扯两下,遮挡住若隐若现的锁骨,和只要瑾瑜稍微低头,便泄露胸口春光的两点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