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这回居然只随便一挣,便脱离了刘立的怀抱,还想上前跟刘清解释,却被刘清冷冷的眼神斜斜一瞥,失去了信心,默默跟在其后面,往外走。
到了月门处,不知为何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刘立还坐在原处,一脸孤寂又落寞的模样,看着石床,不知在想什么。
之后的几天,刘清对瑾瑜的态度冷得可以媲美冰窖。
原先两人在一起时,话就不多。如今别说谈话,刘清甚至连看,都不再多给瑾瑜一眼了。
瑾瑜很难过,但由于是自己有错在先,也很是自责。不自觉的,对刘清的冷漠态度,竟讨好到卑躬屈膝的程度。
一天两天,忍不住不想,想了就想去看,寻缘由去找他。
到了刘清屋里,刘清一副不欢迎,不搭理的态度。瑾瑜便自己找事情做,帮刘清算账,帮刘清写功课,帮刘清坐这做那,亲力亲为。
刘清的衣食住行,瑾瑜无不操心过问,细致到对自己,都不曾有过的用心。
这日下午,瑾瑜坐在自己房中看书。书拿了许久,一个字都读不进去。脑子里不时蹦出刘清的身影,还有他冷峻淡漠的眼神。
每回,都惹得瑾瑜心头一跳,长长叹息一声,摇摇头,又以相思占了上风。踌躇来,踌躇去,最终还是割舍不下,放下书本,朝刘清的书房,讨冷脸去了。
到了一看,刘清屋里一派安静。
丫鬟小翠拿着把芭蕉扇,坐在睡塌边的凳子上,边慢慢摇着,边打瞌睡,忽然察觉瑾瑜走近,吓得站起来,就想跪,被瑾瑜起手拦住。
“二少爷……”
瑾瑜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朝她笑笑。
小翠羞赧地红了脸,朝瑾瑜鞠了一躬,拿着扇子,退开些许,站到一旁。瑾瑜在她方才坐的凳子上坐了,看向床榻上沉睡的刘清。
“睡了多久了?”
小翠道,“大少爷用过午膳就睡下了。大概午时。”
瑾瑜微皱起眉,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何故近来越发贪睡了……”又关切地问小翠,“这些时日,他的身体可有哪里不舒坦?”
小翠是刘清的贴身丫鬟,闻言摇了摇头。两只圆圆发髻上的中国绳结,荡得好像拨浪鼓。
瑾瑜拉了拉刘清胸前的薄被,对小翠交代道:
“刘清自从那次大病后,身体就一直很弱。你在身边,要好生照顾。有什么事,立即差人去叫我。”
“哎,奴婢知道了,二少爷。”
瑾瑜恍惚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记得那年冬天,天降大雪。
宽敞的马路,除了白茫茫的积雪,再无行人。
娘亲送嫁的队伍,红艳艳,热闹喜庆。
敲锣打鼓的,在雪地里留下一排长长的,杂乱无章的深浅脚印。
大红色的洞房里,见不到新郎官。
大半夜里,刘府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柳莺莺身着喜服,跪在观音菩萨的画像前,不停地诵经祈祷,眼泪却止不住地顺着漂亮的脸颊,滚滚地流。
瑾瑜太小,不明白周围发生了什么,娘亲又缘何哭泣。
自己只有以往饿肚子时,才会哭。
可是外公说过,只要到了刘府。自己就再不会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