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只是望着他笑得宠溺,抚摸他长发的手指,电击似的抖了一抖。动作再起时,却更亲昵爱恋了。
“只要你能好起来。即使要我用命去换,我也是愿的。”瑾瑜自嘲地苦笑。
每天说,又有何用。只要刘清喝完药,睡一觉。第二天,一定会将现在的这一切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会是你?刘立呢?”瑾瑜正想着事出神,身边忽然传来刘清冷酷的问话。
瑾瑜觉得他此时语气已不像先前,偏头去瞧,果然看到刘清刚才还天真无邪的眼神,现下已变得冷峻无情,目光寒气深重,直逼自己而来。
“我问你话呢?你聋了吗?脏手拿开!谁许你碰我头发了?!你摸狗呢!”
‘啪!’瑾瑜还没来得及收回手,脸颊与牙关骤痛,竟被人一巴掌扇倒在床上,眼里直冒金星。
“刘清你……”瑾瑜捂着腮帮子,疼得眼眶里充溢泪水,心里的苦楚更是无法对外人道也。
紧接着发根一疼,瑾瑜只好高昂起脖子,努力向后仰头。被刘清残酷地抓着的发髻,像是要把头皮从脑壳上撕走。
“刘清……”瑾瑜疼得倒吸冷气,抬眼求救似的看向背后的刘清,却见他一副鬼魅缠身的阴毒笑容,逐渐爬上脸颊,说话的语调半点翩翩佳公子的气质都不剩,倒像是恶贯满盈的杀人狂魔。
“死贱人!下午才在大门口与刘立卿卿我我,现在又跑来本座面前大献殷勤!”
瑾瑜被他残忍的目光,看得浑身震颤,眼泪也不知是因为肉体上的疼痛,还是心灵上的伤害,顺着眼角,静静的淌,却不再多说一句话。
刘清看见瑾瑜哭了,心情居然大好,冰得跟死人无异的手指,轻抚过瑾瑜眼角边的稚嫩皮肤,凉凉道:
“你居然敢伙同刘立那个贱人一起欺骗本座!要不是心疼你这张漂亮脸,本座早将你千刀万剐!剁成一块块的,拿到荒郊野外去喂野狗!又或者挑断你的手脚经络,拨开肚皮,灌入蚂蟥,让那些软绵绵又恶心的东西,吸你的血,钻你的肉,在内脏里生出一窝窝的虫卵……”
“刘清!”瑾瑜受不了的大叫一声,忍着头顶被扯头发的痛,挣扎出刘清的手臂,转身抱住他,抓过还剩一半药的碗,就要给刘清灌,“你快些清醒过来吧。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
“反了你!敢强迫本座!我要杀了你!刘立那个贱人去哪儿了?!叫他过来!我要剥了他的皮做围脖,再将他的尸体拿到饭馆子里卖给人做菜!”
刘清哪里会从,无奈病得太久,没什么体力。瑾瑜虽是书生,倒还是个健康之人,很快制服住无言乱语的刘清,硬生生将后半碗药,灌进了刘清的喉咙。
剩余喝不下的残汁,流了一些在下巴上,黑麻麻的,发出中药刺鼻的苦味,同样凄苦的,还有瑾瑜伤痕累累的心。
刘清抵抗的动作,逐渐小了下去。目光也由原来的残忍阴毒,慢慢软化,最终化作了一滩春水。
“瑾瑜。”这一声温柔又亲昵的叫唤,让瑾瑜方才还抽痛的心,霎时间春暖花开。一切的悲愁苦痛,仅在刘清喊他名字的那一瞬,便奇迹般的自愈,从而烟消云散了。
刘清躺在床上。抬起的手臂,滑出广袖,轻轻抚摸上瑾瑜半边红肿的脸颊,眼底的内疚与心疼,几欲倾泻而出。
“愚兄刚才是不是又打你了?你哭过了?很疼么?”
瑾瑜听闻他这话,差点流下泪来,却只是隐忍,咬着嘴唇,摇摇头。
刘清坐起身子,看了看瑾瑜手里已空的药碗,还有瑾瑜乱糟糟的发髻,长长叹息一声。
“愚兄无用。拖累你了。”
瑾瑜赶紧又抬眼瞧他,“不是……没有……”看着刘清优雅地用手背轻轻一抹,擦尽了嘴角边药汁的痕迹,抱歉地朝瑾瑜一望,眼底的柔光笑意,使瑾瑜再一次紧张得舌头打绞,又开始结巴。周身上下如沐春风,无一处不舒坦,无一处不兴奋,却独独熟透了脸颊,炙热了耳朵,红遍了整个颈项。
刘清喃喃道,“你为我受苦了……”摸上瑾瑜的头顶,安慰地轻拍了几下。瑾瑜正想回答他:自己乐意。刚抬头时,额头上凑来一张微带凉意的唇。
“呃?”瑾瑜一愣。刘清已经先一步抓住瑾瑜下意识想挡的手,轻轻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低头再看时,瑾瑜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只热气腾腾的寿桃,包子般软软的皮肤,现下白里透红,粉粉嫩嫩的。
刘清低头朝他微笑,“你真好看。真想和你融为一体。”
这句话杀伤力太大,瑾瑜闻言,几乎要晕过去,身形晃了一晃,被刘清抱住,搂进怀里,轻轻顺着瑾瑜的脊背抚摸,不经意问道:
“今天……你跟刘立在门口……你们在做什么?”
瑾瑜腰身一震,爬起来,双手握紧刘清的手掌,定定望进他此刻清明平静的眼睛深处。
“刘清,你信我。我……我喜欢你……”
瑾瑜说完的一刹那,自己先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