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钟九首所说一切属实,弄死刘立,只不过小菜一碟。可刘清呢?
会不会被一锅端?
舍得吗?
瑾瑜舍不得……
明知他现在非人即鬼,似妖似魔。
可惜人就是人。什么大道理都懂,讲别人时,好歹都是容易的,轮到自个儿身上,做不来的,就是下不去手。
因为人是有感情的……
可惜刘立不懂。因为他不是人,他只是一只披着人皮的野兽。
假如钟九首吹牛,他并不会降妖。到时非但取不了刘立的性命,反害了一个无辜又不相干的友人。
瑾瑜惋惜,又叹息……
自己种下的孽债,横竖还是要自己来还。
依靠他人,怨天尤人,往往都到不了想去的彼岸。
不过一条卿卿性命罢了,何苦执着于‘放不下’?
给他,不就完了么……只要刘清能活,便好……
可是,刘清能活吗?
“能。只要你把魂给我。”这话是刘立说的。
瑾瑜选择相信,但他不敢确定刘立是不是骗自己的。因为刘立只想拿到他想要的,并不关心刘清的死活。于是瑾瑜在这三年内,旁敲侧击问过钟九首很多回关于这方面的事。得到的结论,促使他留在刘立身边,长达三年,从未离开。
而刘立,在这三年之内,对瑾瑜的态度,可谓完全变了。
头一年,刘立在床下对瑾瑜又骂又嫌。转个背,又将瑾瑜弄回到床上,换着花样,变着法子折腾。该做该吃的,一样没少。温存,却连半点都谈不上了。
而瑾瑜,在他这里受到的对待,简直就是刘清身体状况的晴雨表。
每回刘清的身体出现腐败或枯萎的迹象,刘立定会去外头抓一只喜欢他的人魂回来,填进刘清的肚子里。可这些魂魄停留的时间却各不相同。有些可以顶个把月,有些仅保留一天,便没了踪影。
每当有魂从刘清的身体内离开,刘清便会如同前面提及的诡异模样发作一次,而且疼痛的时辰和程度都在逐渐放大。而他每次枯萎的时间间隔,却在迅速缩短。
刘清每次发作,必定会在床上滚来滚去,嘶吼喊叫。疼极时,六亲不认,见谁都又打又踢,瑾瑜和刘立都被他咬伤过好多回。刘立却每次都推开瑾瑜。即使被打得头破血流,他依旧紧紧抱着刘清,不松手,不还口,也不让瑾瑜近身,嘴里哼唱着瑾瑜从未听过的古老摇篮曲。他眼中包含的泪光与温柔,就像是极寒冷的天山之上,偶尔才会盛开的珍贵雪莲。见者,无不为之动容。
瑾瑜也不例外。三年里,他是真的下定决心想爱上刘立。如此,也能救刘清一命。
可惜爱情这种东西,岂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于是,第一年,瑾瑜活了下来。
因为刘立每回在刘清疼极晕过去之后,一定会突然转过头颅,眼神凶狠又仇恨地瞪向瑾瑜,就好像他是造成刘清痛苦根源的凶手!
瑾瑜亦有些心虚。每回一看见他用这种眼神朝自己望来,脚步便下意识地往后退,继而全身一震,恐惧地往外跑。
却每回都被很快追上来的刘立拖进房间内,一路撕扯衣服,丢得满地都是,然后毫不怜惜地将其压向床第之间,肆虐蹂躏。
刘立总是连他自己身上的衣服都不及脱掉,只将裤头拉下,解开胸前的几颗盘扣,便汗流浃背地在瑾瑜身体内逞欲。他额头上的汗水,穿过浓密的剑眉滴淌下来时,他便可以顺理成章地闭上早已盈满泪光的星眸,故意高昂低吼得很大声,像是在享受。
可躺在他身下的瑾瑜,即使已经疲惫得宛如死鱼,也可以奇妙地感受到他顺着胸肌流至衣襟内的汗水,更像是流进心房的血泪。
无数次,刘立发泄完后,立即提裤子下床。就连瑾瑜无力收回,因为前面欢爱而吊在床沿外的手臂,他都不会多看一眼,更不会帮了。
还有好多次,瑾瑜被他折腾到出气多进气少,哭着求他停下来,直到嗓子哑了,再也发不出声音,刘立也不会减少进入他身体的次数。但只要下人在门外一喊,说刘清又有变故。刘立即便只做到一半,哪怕很快就要出精,他也会瞬间清醒过来,很快抽离孽根,稍稍整理,便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