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胡乱抹开镜子上的水雾,不开心地想:这货怎么就能洗得下去?
也太能忍了吧!!!
黎焕深深缓了口气,把那些犹豫不决的念头赶出大脑。他拧开盥洗室的门,好让这里面湿热的空气流通出去,又将卧室的门也打开了一点。
做完这些,黎焕重新返回盥洗室,拿起洗手台上的一枚刮胡刀片,就着此时衣冠楚楚的模样站进蓄满热水浴缸,他解开衬衣右手腕内侧的纽扣,将袖子挽起来,用刀片对准蜿蜒过小臂的动脉血管毫不犹豫的割下去——
这一下割的很深,刀片抽起,殷红的血液旋即涌出,沿白皙的小臂淌下,滴滴答答落进热水。
腥甜的气味扩散开来,随潮湿的水汽飘出,融入门缝之外,冬季夜晚寒冷的空气之中。
那一刹那,站在隔壁房间用冷水冲澡的刑羿蓦地怔住,第一反应便是黎焕出事了!他取过搭在旁边的睡袍披上,冲出盥洗室又拿上重明鸟的傀儡卷轴,然后径直离开卧房,一把拉开相邻房间的门。
失去阻隔,那股极具诱惑的血腥味铺面而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响起的滴水声。
没有妖气?
刑羿皱了皱眉,喉结滚动,他难以忍耐地做了个吞咽动作,走进黎焕卧室关门落锁。
越靠近盥洗室血腥味就越是浓郁,和潮湿的水汽混合在一起,无线撩拨起深埋在灵魂深处的瘾症,以及另外一种更加难以把控的欲望。刑羿想象着那里面可能存在的画面,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燥热得异常难受,他随手将傀儡卷轴仍在桌上,然后毫不迟疑地走进大门敞开的盥洗室。
若是放做常人,一定会被那里面堪比凶案现场的景象惊住。
而降妖师先生此刻唯一的想法却是——这小子实在太不老实,故意割破动脉引诱他来,就不能诚实一点从一开始就别放他走么?
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凤血。
黎焕依然穿着衬衣长裤,柔黑的发丝被水汽打湿,十分凌乱地粘在额头和两侧,他整条右臂鲜血淋漓,那暗红的色泽流淌过白皙滑腻的肌肤,再配合上略显狼狈的湿身状态……
像是一件精细的雪白瓷器被朱砂打红,平白无故竟生出一副遭人蹂躏过后的凌虐美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