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拾完最后一粒棋子,刑羿好整以暇地注视着眼前的局势,头也不抬地淡淡道:“焕焕,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别随随便便就给旁人跪下,起来吧。”
“刑先生这就管得有些宽了。”戚景瑜又从棋盒里捻起颗白子,却迟迟没有落定的意思,而是道,“小焕认我这个老师,跪便是孝敬,于情于理都是理所当然的,就算要免礼,也得是我本人开口吧?”
刑羿闻言缓缓弯起嘴角,眸底却全无笑意,正要开口,只觉得搁在桌上的左腕徒然被人扣紧,暗示般握了握。
那落在腕上的五指干净漂亮,因为用力,雪白的手背隐隐泛起血管与青筋,刑羿盯着那只手静了几秒,继而看向手的主人,心平气和地说:“焕焕,你的心思我明白,只是九尾大人有意为难,我能在这儿陪他下棋下到这时候,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
黎焕低头不语,过了很久,他忽然扶着刑羿手腕站起来,坐在两人之间的石墩椅上,安安静静地盯着棋盘,假装自己是个人形背景。
戚景瑜不动声色地微微一怔,小徒弟此举偏袒得很明显,意识到这点,他心里还是十分不舒服的。
刑羿转而握住黎焕的手,对戚景瑜客气提醒道:“九尾大人,该您了。”
戚景瑜缓了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棋局上。
——也罢,师徒之情比起枕边人毕竟还是要生分些的,九尾大人自我开导着想,况且他一来也知道跪下认错,礼数尽了,他这个做老师的也没必要太过苛责。
“昨夜有什么发现?”想通以后,戚景瑜自觉岔开话题,避免小徒弟被夹在中间,太难做人。
黎焕略去行尸部分简单说了下经过,戚景瑜听得认真,末了不禁眉心浅蹙,道:“也没什么大事,怎么就不知道回来?”
“咳——”黎焕清清嗓子,“我们……”
“过节去了,九尾大人应该不会想知道细节。”刑羿插话道,“先把子落了,这一局一局的,下得太慢。”
布偶猫不怀好意地摇了摇尾巴,说:“我挺有兴趣的,什么细节说说看?”
黎焕二话不说把这猫从老师腿上抱过来,翻过身,照着那对毛茸茸的猫蛋蛋用力一捏,然后煞有介事地说:“春天来了,这猫得绝育。”
布偶猫疼得一抽,后劲儿又觉得有点爽,扭头看向戚景瑜:“你徒弟猥亵我……不管管?”
戚景瑜懒得理他,随口道:“你也知道那是我徒弟,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