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悦不回答,他依然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在一旁的虹翘看了看两人,想了一下说:“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依我看来,楚公子再有什么不是,依然是以胡公子你的安危为重,前面你一个人躺在榻上,嘴里都吐了鲜血,但是我怎么叫你都叫不醒。只能用琵琶之音想要催你清醒。但是依然无效,如果不是楚公子……我真的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虹翘脸色还是一片惨白,楚珏却不说话,胡悦也不肯说。三人一片安静,虹翘刚要开口,胡悦摇了摇手说:“没事,我没事。他也没事。如果他像虹翘你这般触碰我,我可能会魂魄离散,但是他却先固定了我的魂魄,然后再拽,所以我没有任何的后遗症,此事已经解决了。”
楚珏深深叹了口气说:“你怎么会被困在末那识镜中。”
胡悦微微皱眉道:“我过去进入过,并且安然出来了。”
楚珏刚要开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说:“你……那你……”
胡悦连忙否认说:“这次有其他的缘故,我不会对任何人动情,你是知道的。”
楚珏苦笑着点头,虹翘不知道两人说的是什么,她在边上微微举手道:“能插一句话吗?”
胡悦见她这般小心翼翼,倒是笑了出来,他说:“翘儿可是要知道这镜子?”
虹翘点了点头,胡悦拍了拍袖子,恢复了过往的那种神色指了指楚珏说;“让他说,我累了。”说完他靠回塌上,解开腰间的酒就喝了起来,胡悦依然还很虚弱。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但的确就像他说的一样,已经没事了。
楚珏见他这般,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开始回答道:“其实这名词乃是五代之后的说法,此镜过去便有,世人称它为心魔镜,而后又有了末那识镜这说法,意思便是佛教中八种心识中的第七识思识,太过复杂的言论姑娘未必能明了,则面镜子便是利用阴魂之力,让人进入幻界,而其中所反映的所有的内容都是自己的思想,有些思想是自己知道的,而有些思想则是自己不知道,却存在于自己脑中的。”
楚珏说到此处看了依然喝着酒,似乎也在听他说这些的胡悦一眼,他继续说道:“如果是没有情感之人,那么他便不会被迷惑,因为对他来说心无挂碍,而没有了挂念和执念,便没有了颠倒梦想。而退一步而言,越是有情之人,越是容易进入迷障,作茧自缚。”
虹翘似乎听懂了些,她点头道:“所以公子当初才会坚持不让我看镜子,因为……怕我困在里面?”
胡悦想要继续解释,但是楚珏却显得有些高兴,也有其他的情绪在里面,他搁着虹翘看着胡悦,胡悦虽然没看他,但是余光也扫到楚珏,随后哼了一声,甩着袖子说:“哎,心镜,心境,如若要知道一些不可知的事情,只有去问自己的本心。但是有些事情知道不如不知道。我说的没错吧,楚兄?”
楚珏看着胡悦,他说:“是,但我不会蠢到让自己冒如此大的危险。”
胡悦回嘴道:“正是因为上一次安然回来才会想到此法。”忽然他意识到什么便闭口不提,干脆闭上眼,装睡。
楚珏看着胡悦这样,也是无言以对,但是眼中却流露出些许的欢喜,他朝着虹翘说:“有劳姑娘了,如若不是姑娘及时用弦音相助,这个糊涂蛋就叫不回来了。救他性命的是姑娘,而非我。”
虹翘微微欠身说:“当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过楚公子说得对,胡公子不该如此冒险,太鲁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