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锦神色怔忪。
“族谱上已经没有我们的名字了,不可能再添上去。你们慕容家无论做了什么,打算做什么,都跟我们兄弟没有关系。至于你说的利益,我不需要。我知道你家大势大,我惹不起。慕容锦,如果你真有要补偿的念头,就请你,让我们兄弟过几天清静日子吧。”
他本来想拿话点点慕容锦,自己不是不知道他们家暗地里做的事,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一方面没有必要勾起他的警觉,另一方面,谁知道慕容锦以后还会有什么举动呢,他还是留一张底牌比较好。
慕容锦自从在老宅再次见到慕容轻之后,就一直有一种不甘心的感觉。或者是不甘心自己之前做了那样的事,或者是不甘心事情的走向居然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或者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跟这个人拉开距离。
这个人的存在对他而言似乎是一种需要,这种需要涵盖了实用性与象征意义两个方面。在看过了慕容轻做的东西之后,他就知道这个人他必须拉拢过来替自己做事。在他已经知道的人手当中,没有谁比慕容轻更加符合他的要求。他跟母亲说那些话不只是想在她面前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而更深层的意义,慕容轻是他心里的一个结。或许现在的他可以眼睛都不眨地去算计谁,但他将慕容轻推下深渊的时候毕竟还小,那颗跳动在胸腔里的心脏还没有开始变得坚硬。他一直觉得自己大概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神差鬼使就做了那样的事,那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当然要问他是不是后悔当年所做的事,他也是答不出来的。他似乎是后悔的,但是想到后来的种种,以及自己在慕容家的地位,又觉得为了得到这一切,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慕容锦站起身,冲着慕容轻点了点头,“我想咱们还是都冷静冷静吧。”他目前对慕容轻所采用的方法似乎都起到了相反的效果。他需要重新谋划一下,好好地想想别的办法。
慕容轻没有动,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只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微微转了转眼眸,流露出一抹深刻的厌倦的神色。
柏晏看见慕容锦的时候,真是一肚子苦楚说不出口。
“柏发”是柏晏自己的买卖,虽然在运作的过程中也借了家里的势,但最初的启动资金可都是他背着他爸用零花钱炒股挣来的。也是有了“柏发”之后,他在他爸面前才算真正挺直了腰板——他爸当年大学没毕业就被爷爷赶出家门去锻炼,因此顶看不上柏晏被家里人宠溺着整天东游西逛的样子,觉得他就是个窝囊废。
后来他爸大概觉得“柏发”经营的还不错,有心提拔,所以花了点儿心思给他招来了徐永成这么一个金牌设计。徐永成性子傲,年薪比他这个当老板的也不差多少,柏晏一开始心里不是没有嘀咕过。但是不得不承认,有了徐永成这面招牌,“柏发”在业内的地位才算是真正坐实了。
他爸在电话里骂他,“你长的是猪头吗?!员工都不犯的错,你个当老板的去犯。知不知道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柏晏忍气吞声地解释,“真是意外。我只知道他们是亲戚,是族兄弟,哪里知道他们之间会有仇啊……”
“不知道你就敢说啊?!”他爸气得都吼起来了,“大家族里别说族兄弟了,亲兄弟又有几个信得过的?让你把你的银行卡号告诉你堂哥,你会不会说?!”
柏晏被他骂的心头火气,“我真不是成心的。这不是聊天聊着聊着就说漏嘴了么……”
他爸才不管他,接着骂:“你嘴叉子长的到底有多大?!客户的事都能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