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去?”兔子先生被问得一愣。
它遗憾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江珩和克莱因多少料到了这个回答,如果兔子先生知道的话,它刚刚独自一人自言自语的时候就不会说“它保护不了”那样的话了。
“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就能保护好想保护的人了。”兔子先生的语气里充斥着淡淡的自责。
兔子先生说:“但你们要是想逃出去的话,我可以成为你们的一个情报源。我不会出卖你们。”
“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可以问我想问的事情。只要我知道,我会全部告诉你们。”
江珩斟酌片刻,试探地问出第一个问题:“收养所里的陪护人有什么能监控我们的方法吗?”
兔子先生肯定地回答:“有。陪护人能对你们进行定位,而且这种定位是共享的,你们身上埋了追踪器。”
得到与认知一致的回答,江珩和克莱因相觑一眼,彼此读懂对方的意思。
可以信任。
克莱因迫不及待继续问:“追踪器埋在哪里?”
兔子先生:“头部。”
江珩和克莱因下意识抓了把自己的头发。
头部——!那就没法直接把它挖出来处理掉了。江珩和克莱因想到。
兔子先生曾经也有过和江珩他们一样的想法,对他们的心理活动可以说是一目了然:“没法挖出来的,对头部动手术需要很高的医学技术。”
“先不提你们之中有没有人能做到,单单是需要的医疗设备就难以拿到,那些东西全都被放在医务室里,黑蛇斯内克一直看守着它们,寸步不离。”
江珩:“那从陪护人那边下手呢?”
兔子先生依然摇头:“想从陪护人的角度着手的话,它们的查看仪就是它们的眼珠,下手同样很难。”
“陪护人各方面的能力都极其完善,观察力、洞察力、攻击力、防御力等等,都是顶尖的。对它们下手就好比蜉蝣撼大树。”
江珩忍不住仰脸去瞧兔子先生的红眼珠。
那两颗血红色的玻璃眼珠在灯光的映照下反射着光芒。
江珩抿起唇,酒窝跟着攒起来:“就没有杀死陪护人的方法吗?”
兔子先生摇摇头:“我不知道。”
它露出一丝苦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杀死自己。”它想过无数次的死亡,但死亡对于来说是一种奢望,它永远无法安宁,永远无法赎清自己的罪孽,无法与贝尼亚相见。
克莱因沉思:“意思就是说,我们最好不要和陪护人正面对抗咯?”
兔子先生点头:“对。”
它干脆地回答完,又有些忍俊不禁:“‘对付陪护人’,这样的说法让我听着还真觉得有点奇怪。”
江珩忽然问:“兔子先生的眼睛为什么是红色的?整个收养所里只有兔子先生的眼睛是红色的。”
兔子先生轻笑道:“这是反抗失败的证据。”
克莱因竖起耳朵:“反抗失败的……证据?”
“嗯。我曾经为了我的被陪护人反抗过。”兔子先生缓缓说道
“但是我失败了,还被监护者除名失去称号,不能再次参与陪护活动,只能永远地当一个没有权限的厨师。”
它有些怀念:“红色眼珠是在原来的眼珠被破坏后装上去的,里面装了点小东西,暂时没有派上用场。不过这样也挺合适的不是吗?我刚好是一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