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ha前辈也拿了一杯,不嫌烫地喝了一口,戏谑说道:“那是因为楚悕年纪比你小。我听说要不是考虑到他还在念书,说不定你现在挤破头的位置,你弟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坐上来——啊,这是我无意间听领导聊起的,您可千万别泄密给别人啊。”
说完,他就往门口走去,经过楚丘身边时却被轻轻叫住了。
楚丘隔着朦胧视线,终于等到冰块融化,浅尝一口就搁进了洗碗池。他用一只手压住了alha前辈的肩膀,笑道:“礼尚往来,我也告诉您一个秘密吧。”
“嫉妒这种情绪太低级了。平时您还是得克制点,最好别被人发现。”楚丘用力拍了拍他左肩,撒手后,轻轻用干洗液搓洗起来,在身边人锐利的眼神下慢悠悠说,“你听见了什么风声?担心小悕长大后会来这里上班,抢了你的位置,想让我替你挡着?”
alha前辈霎时站直了身子,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你放心,你现在坐的位置根本配不上他。”楚丘没瞧见似的,温吞说道,“不需要我拦着。”
“……真是兄弟情深。”alha前辈猛地将手上大半杯咖啡泼入水池,“咚”一声搁下咖啡杯,阴阳怪气道,“我就不信你没嫉妒过。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中央广场屏幕上循环播放的那些,靠背虚伪演讲稿赚钱的骗子!”
楚丘回忆了一番,甩了甩指尖水珠,忍
不住撑着水池摇头笑起来。
良久后,他慢悠悠掏出兜里的白手套,咬着左边那只,慢条斯理戴好右手后,含混说:“那也好过真实的尖酸刻薄啊,前辈。”
这可能是楚丘最短的一次职业经历了。毕竟大多数时候,他都保持着不露锋芒的形象,友善地与身边人相处。
上一次他当场动怒,还是某位不长眼的beta同学当着他弟弟的面,阴阳怪气问出那个问题。
当时,楚丘第一反应是捂住楚悕耳朵,然后就撂下冷冰冰的警告,凛然离去。
好在那时楚悕年纪尚幼,感情没有特别敏感。他小心翼翼问自己“我真的惹哥哥生气了吗”,并得到否定回答后,就很快忘记了这事,开开心心玩起垂耳兔拼接玩具。
而七天后,楚丘就把那位口无遮拦的beta拎到智能摄像头还未普及的偏僻角落,卷袖子揍了个满地找牙。
因为这事,他还破天荒收到校方的警告,批评他身为alha居然“恃强凌弱”。
哪一次,楚丘并没为自己做辩解,只是跟个坏学生一样,放肆扯了扯嘴角说:“谁叫他是弱者呢。”
在校长勃然大怒前,楚丘又正色解释道:“我认为一个人的强弱,其实跟第二性别无关。”
“不过——”他顿了一下,偏头注视那位哭哭啼啼的beta,拖长嗓音道,“有的人即便拥有最完美的信息素,丢弃了道德感,也永远只配当挨揍的弱者。”
“……真是个好哥哥啊。”左麟追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嫉妒心彻底散了,脸上却依旧不自在,嘀咕道,“我都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想必小时候也没人护着我吧。
此刻,楚丘刚结束了与梁亦辞的通讯,枕着小臂仰躺在床上,半清醒地讲着过去的事。他的左边是从窗帘缝泄入的晨曦,右侧是布满斑斑痕迹的oga,正蜷缩着依偎过来,细声说出惹他心软的话。
他忍不住搓了搓左麟胳膊,小声说:“人的心脏就拳头大小,装那么多人干什么。记着我就行了。”
左麟愣了愣,片刻后才轻轻嗯了声。
他丢掉了关于楚悕的话题,单刀直入问:“后来呢?你为什么要一个人逞英雄?”
“我不是想当英雄。”楚丘摇了摇脑袋说,“只是在当时选择了一个最优解罢了。”
他之所以擅作主张,代替梁亦辞成为那个加入敌方阵营的“恶人”,仅仅是因为再三权衡以后,楚丘发现自己才是当时的卧底最佳人选。
依据他判断,那群视oga如蝼蚁的自大狂,绝对学不会和任何人建立良好合作关系——
他们需要的是能被圈养的下等人,会毕恭毕敬遵从他们指令的机器,而不会质疑会叛逆的同类。
而梁亦辞作为天之骄子、生物界数一数二的大拿,绝不可能属于乖乖投诚那一挂。
所有渴求与他合作的人,其实也都在忌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