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来接我, 时间来不及了。”林白冷着一张脸道。
陆叔的手套上满是油污,他一脸歉意地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好的, 我立刻打电话。”
“滴滴”,一辆出租车在林白身边按了按喇叭。
“去哪儿?”出租车司机摇下车窗, 露出一张倒三角型的脸。
倒三角型的脸上,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林白,总让人想起某种长满鳞片的动物,仿佛试图捕猎一般。
林白看了眼手表,半个小时过去,4s店的拖车仍在路上,另一边调度车辆也没有新消息传来。
“走不走啊?”出租车司机不耐烦地拍了拍方向盘:“看你一副商业精英的样子,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啊?”
“等等,再等等吧,那边马上就派车来了。”陆叔擦了擦脸上的汗道。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两个半小时,”林白又看了眼腕间的手表:“没时间了,陆叔,把公文包给我。”
“可……”陆叔担忧地看了眼这辆破破旧旧的出租车。
“耽误了会议,你我都付不起责任。”林白看了陆叔一眼,上车把黑色的公文包拿在手中,坐进出租车后座。
黄绿色的出租车绝尘而去。
“奇了怪了,”陆叔又检修了一遍:“明明没问题啊,怎么就是发动不起来。”
他坐上驾驶座,拧了拧钥匙。
车子发动起来了。
风栖梧坐在高堂之上,台下诸位大臣叩首拜见,各自立在五蛇身后。
“起来吧。”风栖梧淡淡道。
“谢陛下。”
即使没有眼睛,他也知道台下的五蛇不用叩拜,而舅舅腾蛇正立在他一旁听政。
他只是一个坐在王座上的傀儡。
如往常一样,腾蛇附在他耳旁提醒他接下来将要询问的问题,并告知他对策,最终早朝完美结束,与他毫无关系。
风栖梧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得窝囊极了,他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传话筒,复读着舅舅的决策与想法。
“毕竟你没有眼睛,看不到蛇族的问题所在,他们的根已经烂了,需要一次大变革。”腾蛇层慈爱地对他说。
退朝,回到书房脱下朝服,婢女为他换上常服,腾蛇紧随他身后,将奏折一篇一篇念给他听。
风栖梧的双眼仍被金色的布条遮挡,但他可以毫无阻碍地放出神识,触摸书房里每一处陈设。
这里也是老蛇王处理公事的地方,几十座书架摆得满满当当。千年前的奏折也存留在此处,但有蛇族的威慑,书房内并不生老鼠,只要每年将书籍拿出晾晒,防止书虫啃食。
年幼的弟弟时常闯入书房,肢体僵硬的后母会亲自将他抱走,但弟弟时常在书房前喊着风栖梧:“哥哥,一起来玩啊,我念书给你听。”
“……因此,五蛇不得不提防。”
腾蛇发表了一番长篇大论,但风栖梧根本没有在听。
他的神识已经触到后花园,后母抱着年幼的弟弟,摘下一朵开的正旺的月季。
曾何几时,生母宣太后也是这样抱着他,带他到后花园去玩耍,那时老蛇王勤政,往往到晚上才会念书给他听。
不知为何,他有了一种强烈的感觉,后母与他的亲生母亲十分相似。
不,风栖梧摇了摇头,风撷辰的母亲怎么可能和自己母亲是同一个人,这也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