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有些渗人,风撷辰抖了抖肩膀,决定上去加个外套。
“老板,”苏玉辛从楼上迎了下来,劈头盖脸地将风衣裹在风撷辰身上:“怎么样,有没有暖和一点?”
说罢自然而然地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口袋。
“好多了。”风撷辰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往街道上走去。
外滩街道不乏俊男靓女,像苏玉辛与风撷辰这般一同出行的两个帅哥也很常见。有女孩想上前问两人要微信,在看到两人牵着的手时自动退缩。
顺着外滩街道向南走去,便是历史上著名的码头,而这座码头此时雾气弥漫,看不清楚停靠的船只。
两人走到码头边时,雾气已经非常浓重,此处也有游客拍照,但比起东方明珠处的摩肩接踵,实在是门可罗雀。
两人对视一眼,顺着修建好的阶梯向码头处走去。
越靠近码头,雾气也就越重。苏玉辛瞪大了眼睛,隐隐预约在江上看到一些小船的影子。
靠近了才发现,那些小船居然都是古旧的乌篷船,船上破破烂烂。而外头的船夫也没好到那里去,他身上的衣服和船一样破旧,上身穿着打着补丁的马褂,下边卷起裤腿,露出瘦骨嶙峋的腿。
“伊拉两个坐船伐?”
船夫撑着浆,将小船靠在岸边。
“要得。”风撷辰答道。
他拉着苏玉辛走到水边,小船靠的很近,一迈步就上了船。
“侬到辣啥地方?”
风撷辰沉默了片刻,大概是在想这个船夫到底说了什么。
“你的船都能到哪儿?”
“酒馆,装货码头,沿江我都能去。”
小船悠悠地飘向江心,穿上散发着一股馊味,苏玉辛捏了捏鼻子,找了根还算干净的木头坐下。
“是么,”风撷辰看了看前头的雾气:“那就去酒馆吧。”
他倒想看看,一个已经变成鬼了的船夫,能不能把他带到外滩那些繁华的酒吧去。
江心的雾气很大,只听得到其他船只划桨戴起来的水声,也能模模糊糊看到从他们船只旁边挤过去的影子,但始终没有看到真真正正的船。
船夫哼哧哼哧地划桨,在小船后带起一片波纹。
苏玉辛靠在船舱里,低头看船缘流过的江水。
黄浦江的水很脏,又黑又浑,好在没什么味道,还没船上的馊味大。
不消一刻钟,小船渐渐驶出那团雾气,两岸的景色出现在他们面前。
江面上传来汽笛的长鸣,苏玉辛顺着汽笛的方向望去,一艘轮渡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
轮渡上还挂着米字旗,几个黄头发外国人在船边饮酒,还有一个脱下裤子对着江撒尿。
苏玉辛尴尬地转过头去,小船渐渐靠在岸边,一旁的船夫悠悠道:“两位,到了。”
风撷辰从钱夹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过去,但船夫警惕地看着他道:“这是哪个国家的钱?”
风撷辰沉默了片刻:“现在是哪一年?”
“民国十年,”船夫见两人丝毫没有付账的意思,将手中的浆一甩道:“你这人没钱怎么坐船呢?”
“老板。”苏玉辛冲风撷辰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