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只是下了几次山,被红尘繁荣迷了眼,过段时间就会专心修炼,但现在,我觉得我想错了。
真正让你不能清净的,不是乱花浅草,而是你心有执念。
严潼,若在俗世里,今年你该行冠礼了。确实是个青春扰人的年纪,有些杂念也在所难免。
但,如果你还想潜心在我门下修炼。
可否告诉为师,你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严潼一惊,在那一刹那他差点以为季珩是看出了什么。可仔细听季珩的话,严潼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季珩是觉得他下山历练的时候喜欢上了某个姑娘,并且对那姑娘情深不悔吗?
严潼看着季珩,或许是酒意上涌,或许是心中预谋已久,好几次都差点脱口而出:“喜欢自己的师尊,且煎熬于心,不知这算不算的上是执念?”
但到底还是没那个勇气。
喜不喜欢一个人,根本掩饰不住。
捂住了嘴巴还有眼睛,背叛了唇舌还有魂灵。
而季珩对他,只是师徒之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严潼苦笑一声,低声道:“师尊想哪儿去了?我没挂念山下的什么人,也没有非卿不娶的姑娘。不过是……心有烦忧,难以纾解罢了。”
季珩也没反驳他,微微垂下眼:“什么烦忧?”
严潼看着季珩,忽然道:“师尊,你有过心仪之人吗?”
季珩顿了一下,片刻摇了摇头:“母亲曾为我定过一门亲,只是后来不了了之了。”
…………
莫名的,严潼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极为微妙的感觉。他看着季珩,憋了半天才道:“师尊,你……喜欢那个人?”
季珩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片刻点了点头:“但她说,不会等我。”
严潼:“……………………”
仅仅刹那功夫,严潼的心境就来了个大翻转。
季珩这句话……真是,该喜还是该忧呢?
季珩说罢,竟弯了弯嘴角:“还说没有心仪的姑娘,那你的烦忧到底是什么呢?”
严潼脸上的表情可谓相当精彩,忽喜忽忧,状若疯癫,半晌才苦笑一声,看向季珩,无奈道:“师尊,我突然不烦忧了。”
季珩:“……”
严潼认真道:“真的没事了师尊。”
季珩:“……那便好。心有执念,易生心魔。修行一道,最是忌讳。”
严潼摸了摸鼻子,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拿出一个绣囊,喜滋滋地递给季珩:“师尊,这是我……我托家里的妹妹绣的香囊,送给你。”
季珩看他一眼才看向那香囊,是一个深蓝色绣囊,上面绣着一只大白猫。
季珩:“……你妹妹,来过无闻殿?”
严潼疑惑道:“自然没有,怎么了?”
季珩指着那只绣囊:“那她怎么知道小黑长什么样?”
严潼眨眨眼,一张脸百年难得一见的红了,支吾道:“……我给她寄了画像,她绣好以后托人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