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已经能凭空创造情境。
甚至可以,改变记忆。
幻境的支撑是严潼,只要严潼的灵力供应不断,这个骗局就能一直保持下去。
季珩会以严潼给他的记忆一直活下去,一直在严潼的身边活下去。
当晚,严潼带着季珩下山了,雇了辆马车,一路西行。天色将明的时候,严潼找了家客栈,把仍未清醒的季珩抱了进去。
他承认自己卑鄙,承认自己是已经拿季珩没有办法,承认自己已经走火入魔。
但要他放下季珩。
他做不到。
季珩再次醒过来已经是晌午时分,严潼到镇上给两人添置了几件常服,又买了几样精细的点心才回去。
一进门就看见季珩坐了起来,背靠着床榻,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严潼关门弄出了些声响,季珩抬头看他,他就轻声笑了笑走过去,在他榻边坐下,温声道:“师尊,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季珩凝视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严潼就把东西放下,又把点心盒放到桌子上,笑道:“睡了一天一夜,要用些点心吗?是你喜欢的榛子酥。”
季珩看了看他,又看向那盒点心,喉头动了动,却还是没有下榻。
严潼轻轻皱眉:“怎么了?”
“我们要去哪里?”季珩忽然低了头,小声问道,看样子竟有些不安。
严潼走到他身边,不经意问道:“师尊,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要下山吗?”
季珩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妖族血脉觉醒,不能让他人察觉,所以我们要离开青穹顶。”
严潼心中一震。
季珩记得?
幻境失效了?
他看向季珩,惶惶然道:“你都记得?”
季珩点了点头,看起来比严潼还失落,闷闷道:“你本不用被我牵累的。严潼,你真的要跟我一起走吗?”
严潼一懵,什么牵累?
季珩只是凝视着他,眼中哀伤有,痛苦有,还有一丝严潼理解不了的愧疚。
季珩的情况很反常,严潼的第一反应是幻境出了问题,便试探着问道:“怎么这么说?”
“你我只是师徒,他们容不下我,但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不用陪着我的。”季珩声音很低,带着浓烈的失落意味。
严潼算是听懂了他是什么意思,但仍然不敢相信,难道现在在季珩的记忆里,真正觉醒了妖族血脉的人……是他自己?
严潼顿了会儿,看着季珩:“你觉得自己是妖?”
季珩有些茫然地看他一眼,而后点了点头。
他真的把觉醒了妖族血脉的人记成了自己。
这个消息让严潼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