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去吧,我出门的时候,听老爷说,他有法子给你的阿娘治病了呢。”
苏诩眼神骤然一亮,露出欢喜的表情。可须臾后有变作失望,喃喃自语道:“他能有什么法子?他若肯给娘亲早些看病,也不至于病成现在这样。”
“真的真的,家里来了一个山那边的人,我偷偷听见,说是愿意出好大一笔钱,让老爷多留意呢。”
“‘山那边的人’?”苏诩来火途城也有好几年了,当然知道山那边的人是什么意思。他听说那些人最喜欢来火途城采买奴隶。
至于奴隶是做什么的,则是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做劳工,去挖一种黑色的石头。也有人说那些皮肉漂亮的会被卖去当玩物,就跟人养的猫猫狗狗似的。
苏诩大概知道山那边的人和自己不一样,他们看这火途城里的人,多半也和人看猫狗没有多大区别。
那些被卖的奴隶,偶尔也能传回一些讯息,也有极少数会重新回到火途城,但是已经被打上了印记,只是回来采买物资,早晚还是要回山的那边。
似乎被卖的人无论生死,都再也不能真正回来了。
苏诩对赵顺其实十分记恨,一恨对方接来自己和母亲,却不闻不问,乃至冷遇。
二恨赵奴儿最开始受寒时表征不重,赵家无人问津,以至于沉疴入骨,积重难返。
三恨赵顺连带自己母亲其他两名兄弟借着生意的名头榨干了母亲最后一点体己钱,以至于最后食不果腹越发虚弱。
不过虽然苏诩对自己的几个舅舅十分不满,但还谈不上有什么刻毒的怨恨。
此时听说赵顺找到了就自己母亲的法子,他面上说不信,但内心还是动摇了。于是,最终还是跟着赵家帮工的小丫头回去了。
赵老爷提起十五年前的那件事,面上似有懊悔。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并不存在泪水的眼角,长叹一声:“当时家里遇到了很大的难处,我的妹子又得了重病,急需大笔的银钱。
我那外甥也是孝顺,便自荐去了淅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