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可以不是的,比如咱们走一个你请客我买单的套路,但你非要这么实诚,”杜含章的惋惜假的非常明显,侧过来的一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那就只能来真的,你请客你买单了。”
余亦勤无所畏惧:“那我就只能请你喝西北风了。”
杜含章在车头前面停下来,手指从他手腕上松开,接着抬上去推了下他的侧脸:“有点良心吧同志,我以前是怎么对你的。”
那些不曾刻意铭记又无足轻重的小事,蓦然就在脑海深处展开了。
方崭以前对他很好,他自己有点爱吃鱼,余雪慵也能吃两筷子,方崭于是上哪尝鲜都拉着他,碰上余雪慵赴不了约的,也会想办法外带回来。
余雪慵并不贪那口吃的,但是方崭的心意他都记得,并且也不排斥对方的赠予,可换成其他的人就不行,别人的礼物是一种负担。
还有后来被困在酉阳城里,粮草极度匮乏,方崭就经常趁他说话的时候,往他嘴里塞吃的,什么烤蝗虫、田鸡腿,虽然矜孤族人比人族能扛饿得多。
想起这些,余亦勤将被推开的头正回来,像是被良心谴责醒了:“行了我请,你别想当年了。”
杜含章:“你不是说你没钱吗?”
“是没有。”余亦勤一副“天大地大不如请你吃饭事大”的架势,“但我不是有个店么,卖了就有钱了。”
“这谁吃得下?”杜含章乐了,话锋又一转,“不过幸好我不是谁,你的店多少钱,我盘了。”
余亦勤跟他各走一边,手指搭住车锁说:“滚蛋。”
杜含章连忙滚到了他旁边的驾驶位上,两人小议了几句,准备立刻动身去匀留市。
那个县级市离今西市有七百多公里,要是普通人,从医院立刻出发到目的地博物馆,少说也需要六七个小时,但他们两人可以“作弊”,半小时内可以抵达。
不过出发之前,他们被古春晓的电话给拦下了。
古春晓说了于瑶瑶的传家宝和她们族里四方印符号相似的事,两人刚得秘藏历法的事,登时觉得可能有关联性。
余亦勤开了个视频,在征得了何拾的同意之后,让古春晓将摄像头对准了于瑶瑶画出来的图像,看完后感觉确实很像,挂断之后,杜含章立刻联系了迟雁。
“雁子,分局那边让于瑶瑶画了幅画,上面的万字符是个线索点,你要来看看,顺便也让韩华平画一幅,他用在那个山顶湖上的东西是什么样子的。”
迟雁懵圈地答应完了才说:“组长,万字符,那又是个啥?”
杜含章懒得逐个解释,省事道:“你开个录音了我跟你说。”
迟雁开了录音,听他复述了一遍天文历法的秘藏史,又被告知了他们的去处。
接着两人离开医院,神行到了匀留博物馆的院墙外,转到正门取票进去,很快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找到了贺老太太说的那个铜盂。
不过厅里的展柜前面有道高大的背影,余亦勤刚眯了下眼,那人就回过头,被灯光照得泛白的皮肤上架着副墨镜,居然是段君秀。
第60章 生肖
今天周三, 又是上午, 馆里没什么人, 三人就没有出去, 小声地招呼上了。
杜含章先开口:“段主任, 你怎么在这儿?”
段君秀看着他们, 目光同样疑惑:“杨午打听到这个盂底下有类似于天文符号的图样,我过来看看, 你们呢?”
杜含章说“一样的”, 接着互相交换了一下获知的前提。
他们是通过关老, 从贺老太太那里得知的, 段君秀这边则是一老顶一宝,从族里的龟老那里拿到的线索。
“龟老的原形是只泥龟,大概七百年前,它在土里冬眠, 碰上盗墓的打墓道, 它跟着泥土一起掉进了墓里, 春醒的时候它所在的墓室已经塌方了,它的龟甲就抵在这个铜盂背面, 不知道是时间太长还是别的原因,壳上留了个一样的印子。所以他一看到我让杨午在内部放的消息,就联系了我。”
余亦勤点了下头,又说:“龟老还说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