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赶路没了变化无常的气候干扰,但是夜里能见度低,气候寒冷,蒋汀洲也不追求效率,稳妥为上。
自从上了三千米左右的高度时已经没了离火族人在山上刻下的道,现在该怎么走,只能凭借指南针和他们手里从王六身上找出来的地图。不过这地图最大的问题就是,路线跟他们上山的道不同,可以说是在相反方向,如果说有用,恐怕只有快到登顶的时候能够用来寻找那个奇怪的山洞。
天还没亮,打头阵的蒋汀洲和走在最末尾的楚凡头顶各顶了一盏头灯。由于视线不清,八个人相隔两三米的距离排列着走,为了安全着想不敢隔得太远。
凌晨五点刚过,太阳已经升起了。天边橘黄色的光芒让人觉得温暖而又神圣。眼前的光景是一辈子不曾见过的风光。一路沉闷的队员都停下来拿出相机拍摄日出的美景。
“朝南,看过来。”朝南听到楚凡的声音条件反射的转过头去。
朝南的侧脸在日出的的映照下轮廓分明。
真好看。楚凡看了眼照片默默保存了下来。
朝南伸过头悄悄地往楚凡的相机屏幕上看去,有点奇怪。
几天的相处,同甘共苦一行八个人都颇有感慨,都想趁着日出留下个纪念。
朝南这是第一次照相。之前看着一堆人拿着“相机”满村子的拍他并没有任何兴趣。
如今,看着“照片”上的人,原来自己竟然是这个模样。与镜子里看到的有点差别,但又说不出来具体差在哪儿了。
短暂的停留,路还要继续。
只是带头的人换成了楚凡和朝南。越往上走,空气越稀薄。楚凡看了眼海拔测量仪,已经超过了4300米了,就现在看来队伍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要好。
可是,天不遂人愿。
裹着厚厚衣服在雪山上行走每个人看起来都不太稳,不过即使这样走在最后的蒋汀洲发现前边有一人状况不太对,整个人明显晃晃悠悠快失去了重心,由于绳子的牵引还没倒下去。
对讲机里蒋汀洲急促的呼叫了一声:“楚凡停下,有人不对劲儿。”
走在最前面的楚凡立刻停了下来,回过头查看自己身后的状况。
朝南没事儿,卢娜没事儿,再往后……是何言。
其他几个人也都发现了状况,无奈本来就艰难的路,根本没办法快速的往赶上去。朝南越过卢娜,第一个接住了往地上倒下去何言。
受到何言重量的影响,朝南也是往后一个踉跄,楚凡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朝南的胳膊,往后猛地一拽,才免去三个人往后滑倒的危险。
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朝南和楚凡把何言抬到平缓点的地方。何言的面色发紫,反应也有些迟钝,看来是急性高反。
楚凡接过朝南递过来的药掰开何言的嘴强制性的往里边塞,再给他灌了只葡萄糖注射液。这一路上来他们都没有用过的氧气瓶此时也派上用场了。
间歇的吸氧后,何言的脸色总算恢复正常,在一旁干着急的众人心也算放下来了点。
“不能在走了。”蒋汀洲环顾过每个人的脸,坚定的做出了决定。
“可是……”刚缓过来的何言正想反驳,就被打断了。
蒋汀洲还是刚才的话:“不能在走了。”
楚凡:“蒋汀洲说得对,不能再走了。”
“我……”何言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眼眶红了,呜咽了一声。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在这里随时都可能丧命。如果刚才何言不仅仅只是高原反应,而是高原肺水肿,脑水肿说不定已经回天乏力了。他们只是平凡的普通人,在面对自然前渺小得不堪一击。
只是这一路走来有多艰辛就有多不甘。
八个人久久无言。一面是生命,一面是未知的诱惑,如果仅仅只是自己的生命或许选择起来更容易,不过这是整个团队的生命。
最后楚凡打破了沉默:“蒋汀洲麻烦你带着他们下山,我和朝南去就行了。”